小佐说,自己不会提普通人咒力觉醒。
琴酒嘴上说不信,一路跟着小佐回了家。
这人赶又赶不走,小佐不敢开口骂。
虽然知道琴酒大概率顾忌着小健,才会对他这么“心慈面善”,但毕竟是酒厂大佬。
太过得罪的事儿,小佐很怂,并不敢做。
他有家人朋友,不像琴酒孤家寡人一个。
琴酒一点儿也不像客人,自然地就像是回了自己的家。
小佐不给他准备茶水,自己去厨房,翻出茶叶,沏茶,还端到客厅,请小佐分享。
一副小佐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准备长住的模样。
小佐很发愁,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
怎么才能把人从家里请走?
时间不已经不早了,虽然不知道哥哥去干什么,但哥哥从来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不良记录,很大概率会在晚饭前回来给他做晚餐。
如果让哥哥见了家里的陌生男人,他该怎么解释?
实话,是绝不能说的。
有些人不禁念叨。
小佐还没想出对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显然是手冢回来了。
小佐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透过客厅落地窗的玻璃往外看。
果然是哥哥回来了。
丢开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一只手按住琴酒的肩膀,声音压低,像只呲牙的小兽。
“我会对哥哥说,你是小健给我找来的体术老师。不许说露馅!不然,一定把你赶出去!”
琴酒端着茶杯,看了一眼按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克制住身体的肌肉反应,银发下的墨绿色眼眸挑高,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哦?”
这小孩儿处处都是软肋。
来之前,琴酒已经仔细调查过小孩儿的家庭和社会关系。
如果没有真田健太郎,完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儿。
小佐已经等不到琴酒回答,手冢已经走进客厅,站在玄关,抬眼望了过来。
琴酒有幸见到了小孩儿的变脸。
速度比翻书都快。
“哥哥——”
小佐冲着人扑过去,抱住冰山部长的腰很蹭。
“哥哥,你回来了。”
嗅嗅……嗯……哥哥身上有龙马的味道……原来是约了龙马去打球了吗?
手冢提着小孩儿的后衣领把乱蹭的某人从身上拉开,在玄关换鞋。
“你今天去了哪里?”
小佐乖巧地接过哥哥背着的网球袋,抱在怀里,鼓着脸告状。
“去了花婆婆的花圃。哥哥,你不知道小健很可恶,他不在东京,还给我找了老师过来,监督我修行。我平常也不会偷懒……”
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手冢表示不认同。
小佐的话间接介绍了琴酒的身份,手冢对着客厅沙发上的银发男子微微颔首,温雅谦逊。
“老师好。”
小佐背对着手冢对琴酒使眼色。
三催四请,琴酒冲着手冢微微颔首,神色孤傲冷峻。
对于他的冷漠,手冢并不放在心上,有本事的人很多都孤傲自许。既然是真田先生介绍来的,想必是有真本事的。
手冢叮嘱弟弟好好招呼“老师”,去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看到手冢关上了厨房门,小佐转过身,面对琴酒立刻没了乖巧,压低声音。
“你什么时候离开?”
琴酒示威地往厨房瞟了一眼,不说话。
小佐低声咕咕哝哝。
琴酒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料想没什么好话。
把交叠的双腿分开,琴酒往小佐这边凑了凑上身,“想要我早点儿离开,早点满足我的要求就好了。”
“我说了,我不会!不会!”小佐呲牙。“你去找小健,不是更好。”
琴酒把前倾的身体收回去,神情散漫,“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去哪儿找?”
小佐才不相信他的话。
若然是大反派,嘴里没一句实话……
琴酒自然知道真田健太郎在哪儿,不是确实真田健太郎短期内回不到东京,他也不会放心来找小佐。
想起真田健太郎,琴酒脑子里自动浮现两幅画面。
悬浮在夜空下的男人轻描淡写瞟过来的一眼……
还有,九州武道大会会场凌空迈步的男人背影……
强大,不可匹敌。
在没有拥有足够抗衡的力量前,琴酒不想正面对上真田。
黑麦……赤井秀一得到了那个男人的帮助,已经成为了咒术师了。
“你要在这里住几天?要等到小健回来吗?或许你去其他地方住,宾馆?酒店?”
“嗯……”琴酒发出一个语气词,在小孩儿殷切的期盼中开口,“你可以找真田学习,学会了就能帮助我。我自然就会离开。”
“我觉得住在这里挺不错的。”琴酒在小佐的注视下四下打量了一圈儿,“环境好,你哥哥也很贤惠,又会做饭……”
接下来的时间,小佐很沉默。
琴酒和手冢都不是多话、能活跃气氛的人,晚饭吃得安静快速。
睡前,手冢习惯把整理好的一周计划翻出来看。
都大赛的日期已经定下来,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周,网球部的训练计划需要细微调整。
小佐从外面退开一条门缝儿,探了一颗脑袋进来。
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些微潮气,小孩儿脸上笑容又乖又甜。
“哥哥——”
“今天晚上,我能陪你一起睡吗?”
手冢转头看他,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枕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招手让他进来。
小佐高兴地进来,用脚把门关上,抱着枕头一个飞扑,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看到手冢望过来的清冽目光,用手比着在嘴上一拉。
“我听话,不闹哥哥。”
把枕头放好,掀开被子,乖乖躺进去。
手冢心中叹气,把小孩儿从被窝里面拉起来,“头发吹干再睡,不然,头疼。”
小佐趁机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哥哥帮我。”
手冢认命地取来吹风机,坐在床边帮小孩儿吹头发。
小孩儿舒服地窝在兄长怀里,托着脸颊。
“哥哥是在看网球社的训练计划吗?”
“嗯。周六就是都大赛开幕,每个人的训练计划都要做出调整。这周来网球社吗?”
小孩儿笑嘻嘻握着拳头,像是宣誓,“如果哥哥需要,我随传随到!”
头发吹干了,手冢在小孩儿头顶揉了两下。
小孩儿的头发柔润丝滑,手感很不错。
刚吹干的碎发半遮了脸,显得小孩儿的脸圆润有肉,还像是手冢记忆中依赖他的孩子。
抱着兄长蹭了两下,小佐乖乖躺进被窝睡觉。
“哥哥也不要太晚。网球社有大石学长和乾学长,还有龙崎老师,不能让他们闲着不干活儿。哥哥也要懂得偷闲,要休息……”
听着他唠唠叨叨,手冢轻声应了,给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关了床头灯。
“一会儿就睡了。”
“哥哥晚安。”
“晚安。”
琴酒看着小孩儿抱着枕头去了手冢卧室,心知肚明小佐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很大概率是在防备他。
琴酒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对,反而十分欣赏小孩儿的警惕。
他于手冢兄弟而言,是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看着卧室的灯熄了,琴酒摁灭了手里的烟,出了手冢家的庭院。
外面路灯的阴影里,伏特加站在那里,看见他出来,立刻迎上来。
“大哥。”
琴酒钻进停在路边的黑色保时捷内,伏特加坐在驾驶座。
“走吧。”
他的行为不需要向伏特加解释,伏特加也从不过问。
卧室里的小佐,听见车子离开的声音,睁了一下眼,看了看身边睡姿端庄的哥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小佐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沙发上的琴酒,明显愣了一下。
没走?又回来了?
手冢在餐厅招呼他。
“去洗漱,过来吃饭。黑泽先生买的早餐。”
小佐嚯地转头看向琴酒。
这人什么时候背着他和哥哥交流过了?还告诉了哥哥他的名字……?
琴酒坐在沙发上,头颅高傲地抬着,欣赏小佐脸上情绪转换。
小佐走到沙发边,站在琴酒身后,小声儿,“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谁告诉你我走了?嗯?你还没有满足我的要求,小佐~?”
满足个口口,他都说了他做不到。
小佐想骂脏话。
手冢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琴酒给他的接触印象很不错,虽然是个孤傲寡言的人,却能想着去买早餐,应该是个内心热情的人。
如果小佐知道哥哥这么想的,一定立马把琴酒撵走。
爱谁谁,琴酒还能把他弄死咋滴?
看到院子里停着的单车,小佐忍不住往站着门口,一副家长送孩子上学离家表情的琴酒看了一眼。
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手冢已经整理好了,没忘了和琴酒道别。
招呼小佐,“走了。”
坐在单车后座,看着视线里越来越远的家,小佐忽然有种荒唐的错觉。
琴酒不会真的要在他家长住吧?
爸爸妈妈回来怎么办?
在家里上演警匪大战?
他总不能帮着琴酒向爸爸妈妈撒谎,还有祖父,阅人无数的眼睛怎么会猜不破他的谎言?
一肚子的问题,让小佐路上格外沉默。
手冢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小孩儿一副拧眉沉思的苦恼模样,让手冢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小佐在想什么事?是他们无法解决的事吗?
到了青学,小佐跳下车,终于注意到比往常神色沉重的手冢。
哥哥已经发现什么了?是和琴酒有关的吗?
他该采取什么样的弥补措施才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