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自愿给蝙蝠侠干活的。”罗宾冷哼一声说。

身为罗宾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他们每个晚上打击罪犯的行为也是崇高的，一切都是为了与邪恶作斗争。

达米安一直以这个身份感到骄傲，过去作为刺客联盟少主时的他总是烦躁的，他不明白这种烦躁来源于什么，他的每天只是训练和暗杀，一切都是如此索然无味。

直到浑浑噩噩的杰森·陶德来到刺客联盟，达米安第一次知道了他父亲的存在，作为惩奸除恶，完全与刺客联盟站在对立面的存在。

从此他的人生不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而现在达米安已经走出了那片水仙花平原，来到了他的人间。

泽利斯·泽维尔并不知晓这一切，也不知道他的监护人承担着怎样的身份。

他只是享受着杰森·陶德为他撑起的屏障，他对杀害了他父母的凶手的憎恨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浪，因为那是一朵安置于温室中的花。

泽利斯肯定早就不记得，他曾怀揣足以将自己燃烧殆尽的满腔怒火和憎意发誓要手刃凶手，他也不会记得，他们曾经接触、相处，在很长一段时间。

罗宾收回视线，他用晦涩难懂的口气说：“你是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一员，而你曾经答应会和我一起。

泽利斯思考片刻，盯着罗宾的眼神变成一片骇然。罗宾对自己被雇佣童工去干危险的事情不仅没有一点意见，还如此崇拜蝙蝠侠。

妈的，没想到蝙蝠侠还是个洗脑专家啊！

他怀疑的眯起眼打量着罗宾，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小不点罗宾总觉得心中有种奇怪的直觉。

泽利斯说不出来这种直觉指向什么，遇事不决过心理学。

【.ra心理学，17/20，成功！】

【罗宾的话语是如此晦涩，分明是现代的词语却如同古语般复杂，沉重但又有几分不真实，像是荆棘缠绕着他，不再允许他吐露更多，嘘，他也是缄默者之一。】

泽利斯：……听不懂思密达。

系统：只能暗示到这里了。

于是泽利斯决定先把这条信息放一放，因为那闪闪发光的垃圾桶在召唤他。

垃圾桶：搔首弄姿勾引玩家.jpg

多无视垃圾桶一秒都是对垃圾桶的不尊重。

于是泽利斯快步走进巷子，罗宾抱着剑悄无声息的跟在泽利斯身后，但那张聒噪又说不出好听话的嘴无时无刻不再彰显罗宾的存在。

罗宾见泽利斯在一位倒地不起的暴徒面前停下，他发出一声嗤笑：“他们罪有因的，怎么？你想帮助他们？”

只见泽利斯一脚踹开了脚边的暴徒，然后在垃圾桶旁蹲下了。

罗宾：……

听了罗宾的话，泽利斯回头对着罗宾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怎么会呢？我来到这里当然是因为这个闪闪发光的垃圾桶在召唤我。”泽利斯半蹲在地上，张开双臂向罗宾展示这个闪闪发光的垃圾桶。

泽利斯的动作仿佛在说，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我将向你展示这个完美的垃圾桶。

罗宾盯着那个垃圾桶，他怎么看也没觉得那个垃圾桶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垃圾桶而已。

他嫌恶的皱了皱鼻子。

泽利斯欣喜的掀开垃圾桶。

然后听见。

【达米安·韦恩的好感度-1】

泽利斯：？？？

他沉默了，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垃圾桶盖，站直身体开始思考。

所以达米安·韦恩你几把谁啊？！我们见过吗？！哪来的好感度给你扣的啊！

在他放下垃圾桶盖的同时，他听见。

【达米安·韦恩的好感度+1】

泽利斯默默的揭开垃圾桶盖。

【达米安·韦恩的好感度-1】

嗯？

然后盖上垃圾桶盖。

【达米安·韦恩的好感度+1】

有点好玩耶。

【……】

【泽利斯搁这儿搁这儿呢？达米安·韦恩觉得泽利斯很蠢，玩家智力-1】

我勒个清汤大老爷啊，这点小事扣我一点智力？

突然。

电光火石间，泽利斯意识到了什么。

他幽幽的转过头去看向罗宾，罗宾抱着剑臭着脸酷酷的半倚着墙壁盯着泽利斯的所作所为。

“……达米安·韦恩？”泽利斯迟疑的问。

“嗯？”罗宾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他掀开眼皮抬起绿眸与泽利斯对视，半秒后，他神色淡然的移开视线，然后慢吞吞的问：“达米安·韦恩？那是谁？”

泽利斯收回目光，他皱起眉。

罗宾的表现可谓是无懈可击，他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他听到达米安·韦恩这个名字的表现就像是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全然不熟。

所以罗宾不是达米安·韦恩。

那达米安·韦恩又是哪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翻垃圾桶的？这哥谭市果然是卧虎藏龙的一座城市啊。

听完泽利斯一塌糊涂的推理，系统：不敢吱声。

已经暗示到几乎是明示的程度了，我这可怜的智力只有1的玩家依然没能理解它的意思呢。

算了先不管了，反正智力也扣了，哪怕是耶稣转世也无法阻止他翻这个垃圾桶了。

泽利斯愉悦的想，垃圾桶里的东西与之前翻过的垃圾桶没有任何区别，可这个垃圾桶是闪闪发光的垃圾桶，他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于是泽利斯捡起那垃圾桶盖，他看见垃圾桶盖的背面印着图案。

【美国队长的星盾垃圾桶盖（蓝色），防御力+5、可使用肘击和钢铁冲刺、伤害1d4】

【介绍：印有美国队长标志星条盾牌的垃圾桶盖，你不能指望它拥有如同振金盾牌的强大防御力和攻击性，但这是free的，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复仇者联盟垃圾盖周边收集进度 1/7，集齐获得神秘奖品，500金币！】

泽利斯顿时觉得搜刮垃圾桶的兴趣变得愈发强烈起来，他充满了斗志。

“这是什么？”罗宾嫌弃的看了眼泽利斯塞进斗篷中的垃圾桶盖。“一个美队垃圾桶盖？这就是你翻垃圾桶的原因？感觉不如……蝙蝠侠。”

泽利斯只是意味深长地对罗宾说：“神仙哪知凡人苦。”

随后，泽利斯又兴高采烈的奔向巷子另一边的垃圾桶，他本来还想搜刮一下暴徒身上有没有值钱东西的，但当着罗宾的面总归有点不太好。

他的手刚摸上垃圾桶盖，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慢，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席卷了他，他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疲惫和困倦。

只是一瞬间，他的眼前便变成一片漆黑，光速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在泽利斯昏厥过去前，他最后的念头是：卧槽，我要告这个游戏抄袭星露谷，连凌晨2点仍在外边游荡就会陷入昏厥这个游戏设定也完全复刻啊！

不会被野人捡走吧……这种事情不要啊。

然而这落在慢泽利斯两步的罗宾眼中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罗宾看着泽利斯如同一只脱缰的哈士奇一般快活的奔向了垃圾桶，然后缓慢的躬着身体趴在垃圾桶盖上，不动了。

罗宾：……不会是猝似了吧？

罗宾绷着下颚凑上去，如果泽利斯真的猝死了，他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杰森·陶德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当达米安看见泽利斯勾着唇角、美美的陷入睡眠的模样，他嘴角抽了下。

他眼神复杂的扫过光速入睡的泽利斯，他忍不住在心中抱怨杰森·陶德，又一次。

陶德实在把泽利斯·泽维尔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泽利斯完全没有接触和感受到过哥谭市的黑暗，否则他怎么会心大到在这种地方捧着垃圾桶入睡？

还是说泽利斯出于本能的信任自己？所以毫无负担的在他面前、在这里睡下。

虽然泽利斯·泽维尔已经忘记他了，但他依然信任自己。毕竟他们曾在无数个夜晚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不，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应该说，是泽利斯依赖达米安。

这个想法稍微让达米安的心情舒服了些许。

“真麻烦。”达米安嘟哝着，他向自己解释道：“陶德有的时候真的很啰嗦，如果我把他的‘小树苗’丢在这里不管，之后他肯定会捧着泽利斯的尸块来找我麻烦的。”

达米安轻松将泽利斯背起来，他的个子相较起泽利斯来说矮小了许多，但他背起泽利斯却一点也不吃力。

他甩出钩锁，背着泽利斯攀上楼顶，黑色的斗篷与黄色的斗篷交织在一起，于蝙蝠灯映下的光芒中飞舞，黑影快速穿梭于城市中，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就算有，也不会有人敢对此做出评价或是挑衅对方。

达米安背着泽利斯从外打开窗户翻进公寓，将泽利斯随手丢在沙发上，他正要离开，思考片刻后，在角落中留下了一枚定位器才翻越窗户离开。

达米安顺着空调管道一路滑到泽利斯公寓旁的小路里，他看见角落里那垃圾桶，突然想起泽利斯翻垃圾桶时那难以遮掩的欣喜，深深的皱起眉来，他知道泽利斯不缺钱用。

红头罩堂堂东区霸主，同时也是冰山餐厅的秘密老板，他根本不缺钱，又怎么会亏待自家‘小树苗’？

所以泽利斯翻垃圾桶一定还有别的原因，难道垃圾桶里真的有什么？

达米安抿着唇走向垃圾桶，他心中涌动的好奇迫使他想去了解泽利斯在垃圾桶中看到的东西。

他打开垃圾桶盖，头顶微弱的灯光并不能照亮整个垃圾桶，他不得不弓着身子凑近垃圾桶，眯着眼打量里面究竟有什么。

这个垃圾桶应该是新运过来的，崭新的、没有一点垃圾。

“……罗宾，你在干什么？”听到熟悉、复杂的声音，达米安猛地站直身体放下垃圾桶盖转身看去。

只见杰森·陶德站在楼梯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达米安心中咯噔了一声，他知道，他这辈子算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