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奢华的房屋内,偌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冰肌玉骨,身着青色薄纱的女人。
青纱似雾,透过外面,便可看到里面的一片春光。
烛仪此刻双手背丝带栓住,内力也被封住,还被下了筋骨散,便是想要挣脱也脱不开。
她无力地伸了伸被丝带绑住的手,想到接下来要遭受的一切,眼里透露出丝丝绝望。
和主子得宠的下属□□度,从此成为他的附属,失去自己的价值,这就是今晚她的命运。
烛仪咬紧了唇,唇瓣渗出丝丝鲜血。
她真的很不甘,与其这样失去做人的尊严,还不如去死。
可偏偏她又没有那个勇气,她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亲眼见过亲人死去时痛苦的模样,她不敢死,也不想死。
最终,她还是被迫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烛仪重新躺到了床上,不再做刚开始无谓的挣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听到这个脚步声,她竟然狠狠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
来人是之前她在主子房里见到的男人,依稀记得,好像名唤顾西钊。知道上课看小说,写小说。
顾西钊依旧如之前一样一袭黑衣,只是进了屋后,他便开始宽衣解带,一步步朝着烛仪走去。
烛仪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把被子往身上拢了拢。
顾西钊却已走到她的面前,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见到颇有气场的男人,烛仪之前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发颤,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害怕的。
顾西钊翻身一跃,便上了床,烛仪害怕地朝后退去,脸上满是惊慌。
顾西钊面色微动,依旧向前逼近,在两人只有一尺距离的时候,他的手微微抚上了烛仪的后脑。
“别怕。”
他轻声道。
正在哭泣的烛仪一怔。
她怔怔地看着看着眼前安抚自己的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西钊又靠近了些,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的见的声音道:“今日之事,冒犯了姑娘,十分抱歉,受形势所迫在下才出此下策,还请姑娘原谅。”
烛仪眨巴了下眼睛。
他的意思是,他这是为了救她?
思来想去,确实,如果不是顾西钊开口要“礼物”,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植物的养料,哪还能好好活着。
虽说他的行为对她确实有冒犯,但也是为了救她的命,她要感激他才对。
烛仪迟钝的脑子,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感谢,又听顾西钊道:“外面还有人在,在下还请姑娘配合一二。”
配合?
烛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西钊给压到了身下。
烛仪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脸上慢慢爬上红潮。
知道顾西钊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要配合的话,还是要…
她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顾西钊低声道:“姑娘不必做些什么,只需要发出声音即可。”
烛仪点了点头。
……
顾西钊躺在床上,看着睡过去的烛仪,眼里晦涩不明。
他没有动她,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打消连衍的疑虑,做得戏罢了。
只不过为了逼真,他们动得厉害,床都差点让他们摇垮了。
烛仪,是摇的太累了才睡过去的。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有些愣神,下意识伸出手,回过神后又缩了回去。
想什么呢,这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不可能是自己的发妻,纵使她们的背影十分相像。
刚打开门见到烛仪背影的时候,他差点把她认成自己去世多年的妻子,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死去的人不可能回来的。
所以,即便烛仪长着一张和妻子一模一脸的脸,他都不会动她分毫。
这是他对妻子的忠贞。
想到亡故的妻子,顾西钊的眼里划过一抹痛楚。
妻子的死,是他一生的痛,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那场雨夜,死的是他,该有多好。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
烛仪一觉醒来,便发现一旁的顾西钊不见了踪影。
她摸了早就凉透的被窝,心想,他怕是早就离开了。
走得这么早的吗?
她心想。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情愫在她心中悄然蔓延。
清晨,莺歌燕舞,晨曦初照。
漫天的晨光打在窗前少女的脸上,显得少女越发清丽动人。
少女的眼神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礼物…
该送些什么好呢…
要不随便从库房里挑选几个值钱的玩意儿,当做赔礼便行了。
可是,一想到昨日少年眼里期待的目光,她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又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到,花似锦烦躁地皱起了眉。
她为什么要对一个礼物如此上心?
现在这这种情况,就像话本子里思春的小姐,满心欢喜挑选礼物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等等,心上人?
花似锦的脸爬上了红霞。
虽然她从见到少年第一次起就有莫名的心悸,但她一直都把这归咎于某种特殊原因,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一名男子。
她的身体,在接触到男人时,依旧会有熟悉的呕吐感。
可她与左凌云接触,却并无任何异样。
是因为左凌云真的特殊,还是因为…?
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花似锦愣了愣,随即便摇摇头。
如若是真的,这可便是欺君大罪,很少有人有这个胆子去做这件事。
不过若是真的话…
她眼里染上几分笑意,女将军,真的很威风。
在笑的同时,她的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
如若左凌云真的是女子,她会喜欢同为女子的自己吗?
花似锦又是一愣,随即便又羞红了脸。
快别想了!
她撂下窗户,小步快走出了屋子,全然没有听见春和在后面的喊声。
一路上花似锦思绪纷杂,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地往青竹居走去。
等看到路边密密麻麻立着的竹子时,她才回神。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腿,往青竹居跑呢?
她不悦地皱起了眉,刚好看到出来的白幽兰母子和花荣清三人。
四人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花荣清想要解释,生怕花似锦误会,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奶呼呼的小奶音给打断。
“姐姐!”
白寒临挣脱了白幽兰,开心地朝着许久不见得花似锦跑去。
好久没有看见姐姐,他可想姐姐了!
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白寒临,花似锦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想要呵斥他,叫他不要过来,可一触及到白寒临那充满着孺慕的双眼,她又抿紧了唇。
没过一会儿,小家伙儿便来到了花似锦的跟前。
他想给花似锦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想到娘亲说过姐姐不是很喜欢别人触碰,所以改为用小手轻轻地拉了拉花似锦的衣角。
花似锦隐忍着身上传来的不适,没有说话。
“姐姐,我知道错了,之前我不是故意往姐姐身上靠的,娘亲已经教训过我了,姐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花似锦看着还没有自己的腰高,拽着自己衣角的白寒临默了默。
“…我没有生气。”
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白寒临听见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溢满了流彩。
他往后跑去,开心地大喊:“娘亲,花叔叔,姐姐说她没有生我的气!”
看着白寒临跑回来,白幽兰松了口气。
不仅是担心白寒临,更是担心花似锦会不会被白寒临的话刺激到。
太医说了,小锦刚醒过来,不易动怒,若是再次动怒,说不定会再次昏迷,牵及心脉。
为此,全府上下都被整肃了一遍,万万不可让小姐生气。
若是白寒临真的让小锦动怒的话,那她就真的罪难其咎了。
她弯着身子,笑道:“是啊,小宝开心吗?”
白寒临点了点头:“开心!”
说着,他又想跑回去去找花似锦,却被白幽兰一把抱在了怀里。
“小宝,过会儿我们还要去找李师傅,就不要去打搅姐姐了好不好?”
“好叭。”白寒临失落地低下了头,随即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朝着花似锦的方向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姐姐,下次我去找你玩可以吗?”
面对白寒临亮晶晶的眼睛,花似锦扭头,拒绝的话变成了一句:“随便。”
白寒临的眼睛更亮了,姐姐没有拒绝他!
很快,白幽兰带着白寒临便走了。
留下花荣清和花似锦两人。
花荣清看着面前的花似锦,感慨到。
小锦,真的变了好多…
他能感觉到,花似锦身上的刺,正在慢慢地收回去,虽然很慢,但是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变得越来越好,他还是很开心的。
想着,他便想着跟花似锦说说话。
刚要开口,又被一道声音打断:“义父,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