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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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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鹤霜梧拿着假的凌霄令交给池彦,池彦拿到凌霄令后才发现被人摆了一道。

皇甫葆郭已上奏弹劾池彦,池彦大惊,决定弃卒保车,他与盛乐城主内外勾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最忌内外勾结,被人拿住证据,他不好向皇帝交待,无论如何他也得杀了这人,了结盛乐案,安定民心。

鹤霜梧看见池彦恼羞成怒下令杀皇甫柯的样子便确信,池彦完全不知道与他合作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皇甫柯,而是一个假货。

皇甫葆郭表面上答应杀那皇甫柯,实际上却没动手,因为他知道那布局的皇甫柯是假的,再说那假城主没了踪迹,玄萧与皇甫葆郭都寻不到他,便也只得暂时作罢。

———

玄萧盛乐一行是白跑了,还被人白白被人算计一通耽搁了时间,也没能找到曲熵的线索,就连那个假皇甫柯是谁都不知道,三年前婴儿之死的真相也没能查出,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布阵之人有破解梦术的能力。

那进入了梦阵中的人,知道自己诈死,还知道自己准确的出关时间,巫铭的大师父慧灵曾经来过此地,玄萧怀疑过是他逆命阁仪使慧灵背叛他,但是在他经历了这场局之后便能排除这种可能。

若幕后之人真的是仪使,他又为何要在救了巫铭之后又要在此刻让巫铭陷入险境?且仪使在逆命阁中地位极高,要接触凌霄令完全不需要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现在他联系不上仪使,也无法查明事情真相,只能暂且搁置。

取婴儿血总归是要练一些邪法的,玄萧想到了一个叫山千仞的人,那人活了千年,未必就不会用这种邪阵续命。

如果是那人布局,那么自己躲三年有人知晓的事情便合情合理,巫铭是因他而被无辜牵扯其中的,不知不觉中,玄萧的命运和巫铭绑在一起了。

玄萧默默感慨,自己被整得躲山里闭关,巫铭也狼狈不堪,失忆丢功夫的,自己在戏台上被人构陷,巫铭表现得比他还急。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巫铭从利用对象的名单里拉出,放在了朋友的名单里,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今他没死的消息是彻底被世人知道了,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被追杀在所难免。本来他还想先找曲熵来着,但是看这架势,不去天门山拿回破妄都不行。

二人乘船而下,初秋古水汛期本该未过,但今年雨水比往常少了许多,水流平稳也不快,他们十日才到炎州天门山。到了南天门镇,二人下船,准备徒步上山。

老远远就见南天门山下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玄萧疑惑,这还没到重阳登高的时候啊,怎么这么多人?

巫铭和玄萧走到山脚下一家小吃铺买了两碗素面,问面馆小二道:“你知道这天门山下排长队是做什么吗?”

那小二笑道:“客官,您也是听说这天门山的名头来的吧?现在啊这里慕名而来的游客太多,天门县衙为了方便管理,进行收上山票,需要购票才能上山,每天只给上五百人。”

玄萧心下大惊:什么?现在爬山都要钱了?那那么多上山比武的江湖人岂不让他们捞一大笔?照这个架势,皇帝来了是不是也要交钱?玄萧大怒,一拍桌案:“岂有此理!”

巫铭也有些生气:“自古以来,我还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爬山是要收钱的,就算是被人买下的山头也没说就要收钱,这天门山直属于我大玄圣上!何人敢收费!”

路过一个老人听了,哎呦呦叫着上前:“年轻人诶,小声点哟……要是让上面的听到了还了得哟,不要命啦!”

玄萧又拉着那老者问了许多,这才明白原委,三年前自他和巫铭一战后,天门擂台半毁,新国师池彦上任后修补了擂台,后来下了国师令,命天门县令收取上山钱,打擂还得交钱。

池彦美其名曰擂台维护费收归国库,实则中饱私囊。当然,这句中饱私囊是玄萧自己根据池彦的人品分析出来的。

池彦妥妥一个伪君子,他可不会让人知道他收上山钱中饱私囊这事,估计连宣帝都被他蒙在鼓里。

那老人道:“新国师可狠着呢,先前啊,有个习武的,就不满国师上山收银子,骂了他两句,就被人抓进大牢啦,哎哟,听说啊,他出来的时候,被打得……啧,那叫一个惨呐。”

“这么蛮横?”巫铭震惊。

“小点声。”老人被巫铭吓了一身冷汗:“那些权贵,可不是咱这些小人物得罪得起的。”说完这话,老人也不敢多留,健步如飞地就跑没影了,身怕被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引火烧身。

聊完了天吃饱了饭,二人结账时又傻眼了,虽然玄萧不缺这点钱,但是这收费明显不合理,他是有钱人不在乎这个,但是其他平民百姓呢?不说百姓了,说这一般县令一个月俸禄就三十五两银子,他俩在这天门山脚下这一顿素面就一两银子,这不宰人是什么?

但是人家面铺老板指着墙上说:“明码标价,你可以不吃。”然后那人又指了指对面那家冰食铺子道:“那家,二两银子一碗冰食。”行吧,他俩当有钱人当惯了,没有问价的习惯,只能说还好没去隔壁那家冰食铺子。

玄萧很不情愿的付了钱,窝了一肚子火。

他怎么可能还去买门票?

玄萧轻功出神入化的,可不担心:“老夫就不买上山票了。”他又看了一眼巫铭,眼里的意思很明确:你轻功行吗?不行就自己买票走大路去。

巫铭白了玄萧一眼:“小爷我要是轻功不行,能和你在天门南北两山之间打得有来有回?”你脑子是不是不记事?要不要我在打你一顿帮你回忆回忆?当然这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上次也是侥幸,这次要是真打起来还指不定会输。

到了山上,玄萧更无语了,比在山脚下无语一万倍,为什么?别问,问就是这里全是铺子,里面买啥呢?卖破妄,对,没错——破妄!当然不是真的破妄杖,而是照着破妄样子作出外型的小挂件,连武器都算不上。

真正的破妄杖在玄萧被巫铭打败后,它死死地插/在被古水劈开的北天门山悬崖峭壁中,没人拔的出来。

一来是武器认主,二来它是寒铁所制,非为主人碰,旁人拔则会有万斤力相抗,拿命拔?再说,那杖插在悬崖峭壁上,拔出来他们也无法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再爬回山上,所以破妄就安安静静地在天门山壁上待了三年。

玄萧黑着脸,面色很不好,巫铭看到他这副一脸复杂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不来了,他转眼又看到摊上还有人在卖他当时与玄萧打架时向山腰上云蝠观道士那借来的“玄铁剑”同款小挂件,还给剑起了个名字——除奸。

连巫铭本人都不知道这剑有名字……最关键这玩意大小闹着玩的吧?刃都没开,就算开了,估计也就只能削个果子啃啃了。

玄萧自言自语:“好大的胆子,你说谁是奸?”

这声音骂只有巫铭听到。

此时那铺子老板见玄萧一直盯着那“破妄”挂件,他还很殷勤道:“这位大师一看就是识货人,您要不要买一个?五两银子,不贵!破妄啊可是魔僧国师的武器,您买一个,辟邪!邪神护体,万法不侵啊!这挂件和您的气质可相配了!”

玄萧脸更黑了,心道:老夫怎么不知道自个的武器可以辟邪?不过最后那句还算顺耳,他的武器不和他相配,还有谁配得上?

巫铭:“玄……玄叔叔,您冷静……淡定,他们就是一群卖货的,哪里知道这么多对的错的,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啊。”巫铭赶忙拉着玄萧离开了那间铺子。巫铭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天会帮玄萧,这个曾经和自己势不两立的敌人说话,还安慰他。

玄萧此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松鼠,眼神恶狠狠地却只能憋着,他总不能因为这一点事就动手打人。

“算了,老夫还要办正事,你上擂台那边等着我,我跨个江,稍后回来找你。”说着他就先一步往山腰的小观景台那边去了。

巫铭应了一声,却没按玄萧说的去山顶擂台,而是在卖小玩意的铺子里接着看起来:“掌柜的,我要这个最小的‘破妄’和‘除奸’,对了,拿跟红绳穿上。”

“好嘞客官,您是要给心上人串挂件啊,这红绳是最好不过的了!只不过啊,这破妄和除奸可不兴与姑娘同戴。”掌柜的一边编着绳,一边笑嘻嘻地对巫铭说着。

“怎么说?红绳还有这讲究?”巫铭在山上清修到十七岁才下山,对这世俗风情没那么了解,自是不知红绳含义。

“红绳啊,是月老的缘线,的确是有不少人会与爱人同戴红绳,但这两件兵器它们的主人水火不容,因此而相克,不宜叫佳偶同戴,不过这也只是个说法罢了,客官不必放在心上。”说完,掌柜手上的绳子也编好了。

巫铭接过挂件道:“我就是觉着这小玩意做得精巧,买了玩罢了,多谢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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