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大爷!
苏云谪已经无语到不能再无语了,问道:“齐铭钧,你不只脚伤了吧?”
齐铭钧瞪大了双眼,“啊?”
“脑子怎么也不清醒?”苏云谪弹了两下齐铭钧的额头,正好弹去走上的泥土。
齐铭钧捂着额头,“你弹我干什么?”
“让你清醒清醒。”苏云谪没好气的说。
齐铭钧揉了几下,话锋一转:“你不是不愿与人接触嘛,怎么突然又是蹭我又是弹我的?”
“反正已经脏了。”苏云谪克服内心的嫌弃,鼓足勇气说,“无所谓了。”
“洁癖还分时候?”齐铭钧摸着后脑勺不可置信的说。
“或许吧!”苏云谪应声道。
“那你的双数强迫症能治好吗?”齐铭钧凑上前来问。
“不知道,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苏云谪对齐铭钧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受宠若惊。
齐铭钧摇了摇头,恳切的说:“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想起来了。”
“等你知道……”苏云谪特意顿了顿,道:“恐怕太阳都下山了。”
齐铭钧:“……”
能不能不要拐着弯的数落人啊?
看着远方的太阳,光越来越刺眼,齐铭钧看着苏云谪站在光下,即便满身泥泞,也如此耀眼,仿佛留住了光。
见齐铭钧这么盯着自己,苏云谪不好意思道:“你……”
“没事,走吧!”齐铭钧摇了摇头,道:“还得快些赶回去,吃午饭。”
苏云谪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们二人早早的赶回去了,其他人却还没回来。
齐铭钧里里外外的找了好几遍,愣是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奇怪,”齐铭钧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应该的,以他们的脚程,不可能比其他人先到才对。
“不会他们先去泡温泉了?也不至于连饭都不吃了吧?”
齐铭钧正在思索着,这时,刚换好衣服的苏云谪走了出来。
对上那身红色的西装,已经看过无数遍的齐铭钧依旧是移不开眼,尤其是苏云谪故意这么穿。
“深……深V?”齐铭钧小声嘀咕着,“苏大少爷,你这样……不妥。”
“怕什么?”苏云谪笑着说:“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你不是喜欢看吗?今日,我就让你看个够。”苏云谪迎面走了过来,趴在齐铭钧的耳朵上,“我是专门穿给你看的。”
“谁……谁喜欢看了?你胡说。”
齐铭钧喉间不停地滚动,视线根本移不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云谪的身上,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色即是空。
“你……”齐铭钧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们快回来了,你还是……”
“也罢,反正你都看完了。”苏云谪朝齐铭钧眨眼道:“而且,我也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这么穿。”
齐铭钧拉扯着苏云谪转过身去,将他推回房间里:“快去!”
“知道了。”苏云谪嘴角上扬道:“我都不紧张,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我紧张,紧张你……”齐铭钧拍了拍嘴,恨自己无法快速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平时这张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吗,怎么见到这个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你紧张我?”苏云谪笑着问:“紧张我干什么?”
“我……”齐铭钧双手捂住红了的脸:“我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了,你快换吧!”
“嗯。”
刚才齐铭钧捂着脸没看到,苏云谪的脸也红了,甚至与齐铭钧的反应想比,苏云谪的反应更大。
苏云谪换好衣服后,就和齐铭钧一起来到了餐厅。
一见面,秦山河就问:“你们两个刚刚干什么了?怎么脸都这么红?”
见他们两个不好意思,苏阚解围道:“我这孙儿,动不动就脸红,很正常的,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小徒孙,你是怎么回事?”秦山河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可没有动不动就脸红的习惯。”
齐铭钧:“……”
合着就逮着我一个人问呢。
怎么不去问问动不动就爱脸红的人,为何非要做动不动就让人脸红的事呢?
“我……热了,快开空调。”齐铭钧搪塞道。
“热吗?”秦山河看着众人,又将目光停留在齐铭钧身上:“一会儿就不热了,下午去泡温泉,你和小谪一起泡,不用害羞。”
“他有洁癖。”齐铭钧指着苏云谪说。
面对众人的目光,苏云谪摇了摇头。
秦山河又补充道:“你不是有双强迫症吗?正好你们两个,凑一对儿。”
苏云谪:“……”
齐铭钧:“……”
这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哎呀,师祖,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年轻人有我们年轻人自己的安排,您就和苏老爷子一起享受吧!”齐铭钧劝解道。
师祖要是再这么胡乱说话,他和苏云谪就再也解释不清了。
“好好好,我们老了,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我就不过多的干涉了。”秦山河笑着说。
慈祥的目光在齐铭钧和苏云谪之间徘徊,好像这两个都是他的亲孙子。
可惜都不是。
秦山河一生无妻无子,他心中惦念的,不过只有不可能的一个人。
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秦山河不再多说,心中藏着的心事要憋在心里一辈子,要带进棺材里,切不可让那个人知道。
“师祖,您不老。”齐铭钧安慰道:“我还等着师祖陪我一辈子呢。”
“傻孩子,没人能陪你一辈子,所以……你也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归宿才好。”秦山河摸了摸齐铭钧的头说。
怎么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无论如何都能说到齐铭钧身上,还是避不开,齐铭钧索性就闭口不谈,装出害羞的样子。
而且,他眼里只有干饭,这一大桌子好吃的,不吃白浪费了。
吃饱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了两个小时,就去泡温泉了。
温泉水汤,润入肺腑。
“我有一个问题,你有不是红色的衣服吗?”齐铭钧看着苏云谪又穿了一身红色浴袍,“现在想想,还从未见你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
“没有。”苏云谪坚定的回答,“从我娘和我妹妹走了以后,除了丧服,我就再也没有穿过别的颜色。”
“你给我讲讲你母亲和妹妹吧,我从小无父无母,虽然后来遇见了师父,可在我的生命里,好像没有多少女性角色。”齐铭钧伤感的说。
“你真的想听吗?”苏云谪问道。
齐铭钧期待道:“你说吧,我听着,或许,我也可以想象我的母亲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好,”苏云谪答应了。
“妹妹小时候非常调皮,母亲爱端着架子,不仅严于律己,对我们也很严厉的,我记得又一次,妹妹闯了祸,母亲罚她跪祠堂,父亲怎么拦也拦不住,到底是跪了一夜,我在妹妹身边陪着,想陪她跪了一夜,谁知她竟然没多久就睡着了,到最后啊,变成了我受罚。”
说着说着,苏云谪笑了,眼中也含着幸福的热泪,泪水在这舒适的温泉中,化为甘露,滴入其中。
“从你的话里我能听出来,虽然你受罚了,但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很幸福的。”
齐铭钧上前去,给苏云谪擦了眼泪,被苏云谪一把抓住。
紧紧拉着的手如同包裹着紧绷的弦,一旦松手,弦就会断,苏云谪不敢放手,也不想放手,他举着齐铭钧的手在彼此眼前摇晃:“是啊,幸福。”
齐铭钧想抽回手来,可看着苏云谪眼中的泪,他就不忍心了,借着苏云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功夫,去躲避苏云谪的视线。
“你……不是有洁癖吗?”齐铭钧清了清嗓子问道。
拉过齐铭钧的手,苏云谪与他十指相扣,慢慢的放入温泉里。
双手在温泉中游动,如同戏水的鱼儿,忽高忽低,忽近忽远。
过了几分钟后,苏云谪抬起手,顺便拉起牵着的齐铭钧的手,不慌不忙的说:“这不是洗干净了吗?”
齐铭钧:“……”
“苏云谪,你到底什么意思?”
齐铭钧“忍无可忍”,他不想苏云谪一直溜自己,净说些有的没的,有时候还做出过分的举动,吸引自己的目光,吊着自己的胃口。
“没什么意思。”苏云谪轻描淡写道。
“那你刚才,还有午饭前,这种种行为,你对我说的话,都是耍我玩吗?”齐铭钧生气道。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生气,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齐铭钧这个人,气不过他做的这些事。
见齐铭钧生气了,苏云谪这才讨饶道:“你先别生气。”
“先前对我那么热情,现在又对我这么冷淡,苏云谪,你对我忽冷忽热的,今天我要你给我个准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齐铭钧心直口快的全说出来了。
虽然齐铭钧是个榆木脑袋,但苏云谪这么几次三番勾搭又疏远,任谁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你是什么意思?”苏云谪淡定的问:“你这么问我,是心里对我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