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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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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书雨:我怕你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勾去了,爱上这种男人会很惨很惨。

苗夏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察觉到江斯淮往她这里看了眼。

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蓬松的高丸子头,几缕碎发垂落在耳后鬓边,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韵致。

她真的长了张让人一眼就觉得很乖巧干净的面孔。

“你十二岁以前在北京生活?”

苗夏刚把那句“我只会喜欢上对我一心一意的人”发送给胡书雨,就听旁边沉默了十来分钟的男人说话了。

她点头 ,完全不意外自己会被江斯淮调查,“出生就在北京,但我妈她不是本地人。”

江斯淮那天看过苗夏的简历后,因为觉得不可思议,确实是有让人去查。在大概了解了一些事后,他觉得谈蔚心有句话说得没错。

路家真不配和江家联姻。

这路家,不包括苗夏。

也知道苗夏母亲离世不久,江斯淮不想因为自己无聊的一句问话引起苗夏伤心。

转移了话题,问起她今天上班的状况。

“挺好的,能适应。”苗夏不会天真到觉得自己可以和江斯淮说很忙很累还很焦虑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他可是她的大老板。

“你是跟着罗音?”

“是的。”

江斯淮眉梢微挑,打开转向灯,超了前面慢吞吞行驶的车。

等了几分钟,不见江斯淮再说话,苗夏又拿出手机。

光是胡书雨的微信消息就有十几条。

胡书雨之所以会疯狂发消息轰炸,是因为苗夏说在北京看见骆一澎了。

“你搬出去了?”

听见江斯淮再次抛出问题,苗夏又被迫停下打字,抬头回答他。

“搬了。”

江斯淮嗯了声。

然后又不说话了。

苗夏看着他。

红灯前车停下。

江斯淮手搭着窗,慢悠悠地回视苗夏,“你有事?”

苗夏摇头,弯弯唇道:“你没事我就没事。”

江斯淮喉间溢出声笑,“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愿意和我主动说话,而我对你也没话题,但开车无聊,我只能没话找话。”

苗夏被他的坦诚惊到,“平时你和助理两个人在车上也会这样?”

“不会,他多无趣。”

“噢。”

这之后到开进小区,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

苗夏看着那一幢幢豪气的别墅,抛之脑后的紧张感咻地一下蹿了回来。

而且她两手空空,对比那天江斯淮去路家,她显得很不懂事。

“江斯淮,我是不是得带点礼品来。”这一声江斯淮,是她不由自主叫出来的。

江斯淮停好车,眼尾一挑,“现在才想起会不会迟了些。”

苗夏见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你提前准备了?”

“我没提前准备礼品,但——”江斯淮扬眉,“老太太提前知道我们明年会离婚了。”

……

苗夏垂着眼睛坐在樊子琴面前,颇有点小学时她在学校犯了错,和教导处主任面对面而坐的场景。

当时她也是这样拘谨。

樊子琴并不是慈眉善目的长相,她的眼神十分凌厉,气场自带威慑力,从苗夏踏进这个房子的那一步起,审视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这和江斯淮刚才在外面说的完全不一样......

下车前的对话是这样的。

“老太太精明着呢,下午找我要你的照片,我说没有,结婚证也落工作室了,她说现在年轻人都往朋友圈里发自己的相片,要看你微信里有没有,我不吭声,她就趁着我在开车让人拿走我手机看微信,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你微信——老太太说这证都拿了,再不熟也总得有个微信吧。”江斯淮停顿了下,似笑非笑地瞅着苗夏,“我觉得老太太言之有理,咱俩结婚也有几天了吧,放着免费的微信不用,成天发收费的短信像话么。”

还是第一次听江斯淮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苗夏拿出手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他关系更近了一步——升级成为了微信好友。

加完微信,江斯淮接着说,“老太太下飞机后直奔这里,进屋走了圈再结合微信的事儿就猜出我和你是形婚,二话不说拿拐杖抽了我半小时,气都撒我身上了,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一会进去她会对你怎样。”

苗夏听着心更慌了,忍不住往江斯淮的后背看,小声道:“万一......她也抽我呢?”

江斯淮嘴角抽动了下,“没有这种万一。”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苗夏怎么觉得她这会要是敢乱动一下,拄在樊老太太手掌底下的拐杖就要飞过来了。

江斯淮回房间换完衣服,出来就瞧见这幕。

苗夏在他眼里就像努力想往壳里缩的鹌鹑一样。

可怜又有趣。

他朝着一处抬了抬下巴。

在独自玩球的江比听令跑过来。

“去樊女士面前装饿。”

江比乌溜溜的眼珠子蓦地一亮,摇着尾巴朝着沙发跑去。

装饿什么的它不懂,但它现在是真饿。

有了江比的突然撒娇,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缓解了不少。

苗夏看着江比可爱淘气的模样,连优雅贵气的樊老太都忍不住笑弯了眼,她也跟着笑了笑。

樊老太在投喂江比的同时,敏锐察觉到了对面女孩的动静,她淡声问:“苗小姐,你喜欢江比?”

“喜欢的。”苗夏心想,她就是情商再低也不可能在人家家里,当着狗主人面说不喜欢吧。

“喜欢江比,但是不喜欢斯淮,看来我们家斯淮还不如一条狗。”樊老太冷不丁地说。

在吧台倒水的江斯淮:......

有您这么说亲孙的么。

苗夏硬着头皮道:“我并没有这样想......”

江斯淮拿着两杯水过来,先放了杯在老太太面前,“说这么多话您口也得渴了,喝点茶润润喉咙。”

樊老太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另外一杯水给了苗夏。

给完也没走,往她边上的空位坐了下去。

像是在告诉苗夏——咱俩一边的。

苗夏低头喝水,眼尾余光落在气定神闲,坐姿松散的江斯淮身上。

莫名的,从进门前到现在的惶惶不安感瞬间就消散了。

无形之中,江斯淮给了她一些底气和心安。

樊老太瞧着对面坐在一起的俩人,从相貌上来看倒是很登对。

之前斯绮不是总在念叨说,优秀的人不用强行撮合,自然会看对眼。

怎么到这俩人这里就不行了,偷摸扯了证还约定好一年后换离婚证。

她沉着脸问:“斯淮,难道你在外边有女人?”

江斯淮闻言,笑得很不着调,“您看我像是有的么?”

苗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被江斯淮准确无误地接收到。

他懒懒散散地往沙发上一靠,侧头看苗夏,低笑问:“什么眼神?”

樊老太的一双眼死死盯着这边。

苗夏被江斯淮这样一问,又在樊老太的注视下,脸颊控制不住升温。

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红个什么劲儿。

这哪里像是形婚的陌生人了,这温柔的语气和这不自觉靠近的小动作,明明就像是恩爱有加的新婚夫妻。樊老太思索了会儿,眉头皱更深了,“难道是苗小姐心里有其他人?“

苗夏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没有。”

从前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那个人的喜欢似乎也变成了一滩平静的水。

她不知道自己那颗心是否还会再度激起涟漪,可她知道至少现在不会。

那天的一晃而过,骆一澎并没能像从前那样能彻夜占据着她的脑海。

苗夏也发觉自己没过往那样脆弱了,那时她真的很爱哭。

骆一澎的离开,再加上苗清生病的缘故,她总会在深夜落泪,隔天顶着红肿的眼去上学。

来北京后,她哭的次数大减。

听苗夏回答完,江斯淮无言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没有吗?

“那你们简直是胡闹!”樊老太不悦道,“你们年轻,就以为婚姻是过家家吗,轻易结婚又要离婚。我看你们干脆明儿就上民政局去把证给换了,还等什么一年,别互相给耽误了。”

苗夏和江斯淮同时沉默住。

樊老太因为生气,把安排好的厨子给退了回去。晚饭也不吃,话说完后搀着拐杖进了书房,还把门给反锁了。

江斯淮打电话让人送了些菜过来,打算亲自下厨哄哄老太太。

苗夏觉得自己也是惹樊老太生气的一份子,脱了外套,撸起袖子想进厨房帮着江斯淮一起准备晚饭。

“停着。”瞧见她推开门想进,在切着菜的江斯淮挥了下手中的刀。

苗夏立即不动了。

“非要出点力的话,你开门让江比到院子里玩一会,得看着它。别让它吃墙边的花草。”江比肠胃不好,庭院里的花草都是对猫狗无害的,但有回它吞了根青草,当晚就腹泻了。

江斯淮瞥了眼她的手,“外面冷,注意保暖。”

苗夏点头。

外面很亮堂,圣诞节快到了,院子里那棵半高的树上挂满了东西,五彩缤纷形状各异的圣诞球,闪着暖光的树顶星,一层层的灯串和圣诞花环,氛围感十足。

这眼光和装扮的细心层度,更像是女孩子的杰作。

苗夏欣赏完,就见江比叼着球来到面前,满眼期待地盯着她看。

她弯眼一笑:“扔球给你捡?”

江比兴奋地“汪”了声。

厨房里,汤锅沸腾着,料理台上洗净切好的菜正排队等着上锅翻炒。

江斯淮从烤箱里端出香甜四溢的芝士蛋挞,打算让家里的两位女士先吃些餐前甜品。

他往门口走,目光无意向左一瞥。

脚步一顿。

厨房的窗是透明玻璃,站在切菜的位置,能看见庭院的一角。

皓月当空,冬夜里的风吹拂着墙边的花草绿植,吹乱苗夏柔软的发丝。

她望着江比笑的那双眼十分温柔明亮,连身后那棵流光溢彩的圣诞树都被衬托得失去光彩。

...

江斯淮终于敲开樊子琴锁着的书房门。

在樊子琴心疼又懊悔的目光下,他把手里的东西端进去放在桌上,接着转身,手往后伸,稍微掀开了点后领的衣服,好笑道:“就这位置有点发红而已,我就吓唬吓唬您,否则您到明早也不愿意开这扇门。”

樊子琴顿时松了口气,凉飕飕瞥了江斯淮一眼,冷哼一声:“我就说啊,当时往你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出血就是怪事了。你小子一天就晓得怎么拿捏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怎么不见你花点心思在其他人身上。”

“奶奶。”江斯淮扬起微笑,“您说的没错,我还真不如一条狗。人姑娘看江比的眼神比看我要温柔深情个十倍。”

樊子琴幽幽道:“你不对人上心,还指望着别人巴巴贴着你?这事啊我和你妈想法一样,能离赶紧离了,趁着这消息还没公布出去。”

江斯淮挑眉:“和我妈想法一样?那不就是等着我离了,又把那姑娘塞去我哥身边。”

樊子琴一顿,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他要是愿意,轮得到我和苗夏结婚总么?”江斯淮言语忽然间满含嘲讽意味,“谈女士太自以为是了,她总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我哥好,可她却从没想过我哥到底愿不愿意。”

“阿淮,奶奶私心不想你为了你哥搭上自己的一生。”樊子琴长叹了口气。

在他们江家,老大斯绮有她那不孝子江颌宠着,老二斯衡从小身体就差,一大家子的人哪个不是拿他当易碎的宝贝护着。

而老三江斯淮,出生后没多久亲爸亲妈争吵没停过,他甚至是连父母的怀抱都没得到过,更别提后来出了落水那事了。

她这小孙子啊,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把自己给养这么好,全靠这二十多年来的自觉。

江斯淮侧头,笑得云淡风轻,“哪是一生,不就一年。”

他往门口走,“厨房的菜等着我炒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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