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举着双手合十激情四射地演讲的黑袍人在监察局的人冲进来的那一刻嘴里还在叫嚷着:“圣兽是神派下来的使者,只要信仰神!跟从圣兽的脚步!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注意到有一批带着过滤面罩的人冲进来,他黑纱下的面色涨红,青筋根根暴起,情绪到达了高峰。他很快意识到闯进来的是官方的人,立马高声命令其余的黑袍人上前,同时自己也开始从人类向恶兽转变。
密密麻麻的人坐在门口,他们明显是被吓住了,所有人表情呆滞地看着冲进来的人,一时竟没有人站起身逃跑,反而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上。
“砰!”樊柯朝天开了一枪,人群被枪声惊醒,立马尖叫起来,四处逃散。站在队伍后面的监察局工作人员引导着人们向外逃离,樊柯则带着其余人向黑袍人们逼近。
夏自秋被时槐牢牢护在身后,被破坏欲控制了大脑的黑袍人们没有注意到他们,嘶吼着朝自己视野范围内能看见的一切生物扑去。
走在前面的武装人员朝着黑袍人接连开了几枪,却没有把他们逼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暴怒地用肉刺刺向开枪的武装人员。
时槐抽出鞭子,准备朝黑袍人甩去,旁边有几个面罩的严密程度明显高于其他人的武装人员从一边出现,猛地拔出小刀削断了肉刺。夏自秋在时槐身后看到了他们脖子上猎兽队的标志。
反应过来樊柯除了一般的武装队伍,还带了几个猎兽小队的队员,夏自秋原本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去。他拉拉时槐的袖子,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时槐点点头,收回鞭子,转而朝着另一只黑袍人凌空抽去,那只黑袍人痛得大声尖叫,调转方向朝着时槐和夏自秋两人冲去。
面对完全体的恶兽,时槐尚且可以无伤猎杀。更别提这种只是有一些恶兽特征的黑袍人。很快,黑袍人就奄奄一息的晕倒在地上,夏自秋用手帕翻找黑袍人的衣袖,果不其然发现了一把枪样式的注射器,他把注射器塞给时槐,对着他耳边说道:“朝着那几个黑袍人打!”
时槐毫不犹豫地出手,几枪之后,那些黑袍人员到在地上,肉刺慢慢收回,变回了普通人的模样。
樊柯面色吓人,她先是制止了几个猎兽队队员对黑袍人下杀手的举动,随即快步走向夏自秋。
夏自秋把身上的黑袍脱下,顺便也帮时槐拉下黑袍。樊柯一把握住夏自秋的手,上下扫视一圈:“小夏,你没事吧?”
夏自秋任由樊柯抓着,顺便让时槐把枪递给樊柯:“樊局长,我没事,这些黑袍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见夏自秋确实没什么大事,樊柯松了一口气,吩咐人装好枪,准备亲自把这把枪带回监察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监察局。”
夏自秋拉住樊柯:“樊局长,刚刚被带走的那批人现在在哪?”
樊柯看出了夏自秋脸上的急切:“我让监察局的人把他们带去监察局了,放心好了,他们都会安全的。”
她转身,命令道:“把地上的那些人铐起来,每人打一针麻醉针,以最快的速度回上城区!”
监察局的工作人员迅速行动,很快就把黑袍人们带上了车。
夏自秋拉着时槐的手走出工厂,樊柯早就下令围住了整个工厂,一队训练有素的监察局人员守在工厂外,樊柯挥挥手,分出一批人带好面具进入工厂调查。
在工厂外,还有一个眼熟的帐篷,夏自秋有些惊异地看向那个帐篷,樊柯注意到她的目光:“无论猎兽队那边出什么任务,只要他们和外界有过接触,科学院都会派人对他们进行检查。”
跟着来到工厂的队员已经排好了队,等着进入帐篷。夏自秋一路拉着时槐的手,排到了队伍的最后。前看的队员却像商量好了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往他们身后走。
夏自秋有些疑惑地看向时槐,时槐看着他泛着水光的狐狸眼,低声开口:“队长必须第一个接受检查。”
帐篷里很快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科学院研究员,时槐迈步往帐篷里走。夏自秋仍牢牢抓着时槐的手,跟着时槐进了帐篷,帐篷口的研究员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任由夏自秋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夏自秋松开手,悄无声息地站在帐篷的角落,看着时槐接受检查。时槐的手掌空了,他握拳,想要抓住那种奇异的感觉。
科学院研究员看了一眼时槐的数据,发现时槐的恶念值有所上升,情绪波动相较于之前大了许多,甚至有些超过了原本的阈值,但时槐却没有一点堕恶的征兆。研究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时槐,把数据上报到猎兽小队研究中心,放时槐过了检测器。
刚下检测器,时槐立马快步走到夏自秋的身边,沉默地伸手。专心看接下来的队员进行检测的夏自秋一时没有注意到时槐,直到所有人都检测完,注射完稀释剂。他才看到时槐伸过来的手。
连忙拉上手,他带着时槐向帐篷外走去,“抱歉长官,我刚刚在想事情。”
时槐沉默地摇摇头,他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情绪,却始终无法抓住。他有些茫然,低头看着夏自秋的发旋,始终一言不发。
樊柯早已回了上城区,临走前给夏自秋发了消息,告诉他监察局的车会在工厂等他。又给张叔发了消息,让他不要担心,只要如实回答监察局的问题就行。
把小鸡录下来的视频发给樊柯,夏自秋也没急着走,他站在工厂的大门前思索着什么。工厂里明显有异味,但那股异味到底是什么,问一旁的监察局工作人员要了过滤面罩,夏自秋带着时槐重新进了工厂。
此时工厂终于不再昏暗,头顶的大灯被打开,把整座工厂照得清清楚楚。跟着记忆走到黑袍人宣讲的房间门口,房间外面贴着一个破旧的牌子,斜斜地歪着,上面蒙了一层灰,只能大致看清牌子上的字。“办公室。”夏自秋眯着眼歪着头慢慢地念出牌子上的字。
推开门重新走进去,办公室里面的灯也全部被打开。夏自秋才看清地上根本不是蒲团,而是一堆破旧的、被压瘪的纸箱,除此之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供桌,样式和王文王武两兄弟摆的一模一样。有几位工作人员在里面收集证据。
进了办公室,即使隔着面罩也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时槐突然开口:“恶兽信息素。”
“长官,这里的香气就是恶兽信息素的味道吗?”
时槐点点头,又摇摇头。夏自秋捏着烟袋:“你的意思是说,很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时槐点点头。小鸡有点无语,在夏自秋的脑海里说道:“这你都懂什么意思叽?”
夏自秋轻松道:“我聪明呀。”
小鸡飞出来,停在夏自秋的面前,“那你猜猜我现在是什么意思叽。”
小鸡伸伸翅膀,又摇摇头,最后蹬蹬脚。夏自秋故意皱起眉,在小鸡准备大叫之前出声:“我猜你是想保养了。”
小鸡满意地飞回袖子里:“你很不错叽。小鸡大王决定封你为第一大臣叽。”
在心里谢完小鸡,并承诺回家之后立马给它做个全身保养。夏自秋带着笑意的嘴角在看到地上的红色血迹时逐渐收敛。
他撩起袖子蹲下身,细细地查看地上黑袍人留下的血迹,只凭肉眼看,和正常人类的血迹没有区别。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眼里划过深思,他记得当时有一个黑袍人被猎兽队削断了肉刺,但地上没有他在恶兽身上看到的蓝色血液,那根肉刺也消失不见了。
走到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身边,夏自秋下意识扬起笑脸:“请问你们有在地上看到一根黑色的肉刺吗?”
工作人员们互相看了几眼,从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袋子:“你说的是这个?”
袋子里的肉刺俨然没有了之前的形态,包在骨头上的肉莫名的消失了一大半,夏自秋点头:“没错,关于这个的报告劳烦你们多费心。”
几个工作人员沉默点头。
夏自秋看着工作人员收拾好证物,转身离开办公室,他们最后甚至搬走了地上的破纸箱。
夏自秋拿出烟杆,不住地转着:“长官,所有的肉刺离开恶兽的身体之后都是像刚刚那样的吗?”
看着时槐给出的肯定的答复,夏自秋长呼一口气,奇怪了,难到这些肉就莫名其妙地在空中蒸发了?
芯片震动,苏郃发来消息。
苏郃:【王文看到黑袍人被抓,试图自杀但被阻止。樊局长让我告知你一声。】
这个王文,被关在监察局这么久一直都在尝试堕恶成恶兽,怎么看到黑袍人,突然就打算自杀了?
时槐突然拉着思考中的夏自秋走到供桌的后面,夏自秋有些奇怪。时槐却向供桌后的墙踢出一脚。
看着眼前的景象,夏自秋惊愕地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