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揣着小鸡坐在沙发上的丘一一幽幽开口:“哇哦,好狗狗。”
夏自秋撇了他一眼,施施然在沙发上坐下,问站在一边给丘一一剥橘子的韦冬凌,“什么情况下,你做的伪装会失效?”
韦冬凌撕掉橘子上的白色经络,“一般来说都不会,我的能力可以在48小时内完全改变他的外貌。”他把橘子片塞进专心致志逗小鸡的丘一一嘴里,“就算有人上手去揉他的脸都不会发现问题,除非对方有识破这种伪装的晶石能力。”
夏自秋垂了下眼,如果追杀赵方的真的和制造恶兽的是同一批人,那么对方有识破类型的能力者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引起上下城区的骚动,还有追杀赵方,最后想要的是什么。
夏自秋呼出了一口气,联盟真的要乱起来了。
丘一一突然开口,打破了空气里的沉寂,“你要在这里睡吗。”
夏自秋回过神:“我就不了,我回店里还有点事。”
丘一一拿下巴点了点时槐,用眼神示意夏自秋,那他呢?
意识到这点,夏自秋有点发愁。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让时槐回上城区显得他有点不厚道,但他又不知道时槐怎么想。
夏自秋问时槐道:“长官,你建议在我的店里谁一晚上吗?”
时槐沉默了许久,久到夏自秋以为时槐是用沉默在拒绝他。他刚想开口让时槐别为难。
时槐却像加载过久的机器人一样突然开口:“愿意。”
丘一一忍不住吐槽道:“他是在考虑结婚大事吗,这句愿意是要嫁给你吗?”
夏自秋拉住丘一一的脸轻轻揪了一下,“你会不会说话。”他从丘一一手里把小鸡掏回来,不顾丘一一恋恋不舍的眼神,对韦冬凌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时槐看着丘一一被夏自秋揪过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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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夏自秋和时槐回到店里。夏自秋晃醒了小鸡,让他帮时槐收拾出了他小时候睡过的房间,给时槐讲过房间里的设施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时槐留在房间里,这个房间被布置的轻松明快,墙上贴着可爱的壁纸,书桌矮矮的,显然是专门为小朋友设计的,即使过了这么久,这件房子的家具依旧被保存的很好,显然是有人经常在这里打扫。
他站在房间中央,等到九点十五分,就进了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澡,按照习惯系上浴巾,出了浴室才意识到,他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赤裸着上半身呆呆的站在原地,努力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结果。
这时夏自秋突然拿着睡衣推门进来,看着面前宽肩窄腰的裸男,夏自秋眼睛亮亮的,恨不能上手去摸一把。
他把睡衣递给时槐,“长官,我猜你没带换洗的衣服,这件睡衣我买大了没穿过,先接你穿一下吧。”
看见时槐接过睡衣后立马开始换,夏自秋不舍地移开目光,等到时槐那边没了动静才转头看去,却一下没憋住笑。
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是有点大了,但在190的时槐身上像是偷穿了小孩衣服的大人,睡衣紧紧的绷在他的身上,手脚都短了一大截。
夏自秋好不容易忍住笑,“长官,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晚上可以只穿着裤子睡觉,我的床用的都是最好的床单,皮肤不会难受。”
时槐看着夏自秋脸上的笑,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站在夏自秋床头柜上的小鸡阴阳怪气道:“你怎么没直接睡在那里叽?”
夏自秋刚刚大饱了一番眼福,没管酸溜溜的小鸡,开始准备洗澡的东西。
小鸡看到他这副满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它像要嫁孩子的父母一样苦口婆心道:“大晚上的,他未婚你未嫁,你去给他送衣服像什么样叽。我滴第一眼看见那个时槐就觉得不对劲,这小子长的这么一副样子,不就是想勾引你叽。你自己也不上上心叽。”
夏自秋没说话,丢给小鸡一个白眼就进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小鸡还想抓着刚刚的话语继续和夏自秋讨论。
夏自秋一把捏住了小鸡的嘴,可怜兮兮地对它说:“今天很累了小鸡,我需要睡觉恢复精力。”
看着夏自秋瓷白脸上的青黑色,小鸡点了点头。
夏自秋关掉灯,躺在黑暗中想着明天的安排。
得去找赵方,问他被追杀的细节,还得去找登记过的能力者里有没有能识破韦冬凌伪装的人……
想着这些事,夏自秋慢慢陷入了黑沉的梦境。
第二天,夏自秋神清气爽地起来,发现时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外面坐着了,他身上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刚训练完。
因为刘秃子把脚翘在柜台上,夏自秋把那个柜台卖给了废品站,新买的柜台还没到。整个店里只有两张孤零零的椅子。
夏自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空气,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一个月张叔都不会给自己送饭了,顿时悲从心来。
小鸡叼着一袋食物摇摇晃晃地飞进来,夏自秋连忙把袋子从它嘴里拿出来,挑挑拣拣勉强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又皱着眉看着包子,太油腻了,吃不下。
他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包子,又被方竹教育过不能浪费食物,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抿着包子皮。
一旁的小鸡见状,很大声的叹气。夏自秋假装听不到,继续慢慢抿着那个包子,试图用这种方法压住包子的油腻,吃到一半,夏自秋发愁地看着手上的包子,他饱了。
一旁的时槐却完全不挑,拿到什么吃什么,很快把他的那份吃完了,就盯着夏自秋看。
察觉到他的目光,夏自秋转头看去,“长官,你没吃饱吗?不建议的话,我的也可以给你。”
时槐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从他手里拿过了剩下的那半个包子。
成功没有浪费粮食的夏自秋一身轻松,等着时槐把那个包子吃完,他拍了拍手,准备和时槐去上城区。
昨天芯片时不时就震动一次,提醒他时槐有情绪波动,在车上,夏自秋查看了一下时槐的情绪检测器,发现昨天时槐的情绪曲线呈现出波浪型,虽然是极小的波浪。
夏自秋点开历史数据对比了一下,两天之前,时槐的情绪波动都是一条直线,但这几天,特别是昨天,他的情绪却一直有或大或小波动,但一直在安全的范围内。
夏自秋有些疑惑,他并不认为昨天有什么会引起时槐情绪波动的事情,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他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到了监察局,时槐就被猎兽队叫走,似乎上城区又出现了恶兽。
夏自秋便独自一人去找赵方,赵方远远地就朝夏自秋挥手,看着夏自秋心疼地说:“这几天是不是都因为我的事情没睡好啊,都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说,还有最近气温有点变化,你记得穿好衣服啊……”
夏自秋笑着听完赵方的絮叨,方竹还在的时候,赵方就是他们店里的供应商,经常带小夏自秋出去玩。
等夏自秋继承了方竹的店,赵方又十分照顾他,夏自秋知道,赵方对方竹有好感。
夏自秋对赵方道:“我想听你具体讲一下追杀你的人是怎么发现你的。”
赵方自然满口答应,夏自秋问樊柯借了一间监察局的房间,二人在那里讨论具体的事情经过。
赵方欣慰地看着面前成熟稳重的夏自秋,慢慢地讲述他这几天的经历。
夏自秋捧着一杯茶,手指有节奏地在上面敲击着,他敏锐地抓住赵方话里的细节,问道:“所以当时那伙人就突然出现在了你藏身地的附近,你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出来了?”
赵方点点头,“我认得其中一个人的脸,第一次追杀我的时候,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是其中一个人的面罩在混乱中被扒下来过。”
夏自秋敛着眸子,“既然蒙着脸,那说明他们不想被你看到真面目,那找到你藏身地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又不蒙了?”
赵方被问住了,犹豫道:“可能是有恃无恐了?觉得我肯定逃不出去了?”
夏自秋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利用刘秃子给我喜欢消息的?”
赵方回想道:“察觉不对劲后,我就跑出了藏身地,刚跑到车站附近就认出有个秃子经常来你店里拿药,就干脆凑到他旁边假装和你聊天,最后还装作不小心把身上的痕迹黏了一点在他头上。”
夏自秋从袖子里摸出烟杆,下意识的含在嘴里,看着赵方不赞成的目光,他乖乖地把烟杆拿了下来。
“所以,你会碰见刘秃子完全就是巧合?”
赵方点了点头,夏自秋继续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们是有恃无恐能够杀了你,那为什么还会让你找到机会逃出去,甚至是可以去我的店里取新的伪装材料?”
赵方被问住了,一时也回应不上来,他夸奖道:“不愧是小夏,打小方竹就夸你聪明,我看现在更聪明了。”
夏自秋弯着狐狸眼冲他笑了笑,“笃,笃”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夏自秋起身去开了门,看着来人微微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