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宋要赶除夕当天一大早的飞机回去，早上五点闹钟一响就摁掉悄无声息地起床，没想到在阳台洗漱完回来发现梁清越已经起床在房间浴室洗漱得差不多了。

梁清越正用热毛巾擦脸，瞥见他站在门口，随意地打招呼说：“早啊。”

程宋很意外：“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开车，送你。”梁清越懒声道，嗓音因为晨起还有些沙哑。昨晚回来都快两点了，睡前和程宋闹了一通，到现在大腿根还有点疼，刚闭上眼睛就起床了，精神不太好。

程宋走过来，凑过去黏黏糊糊地讨吻，梁清越擦脸被迫打断，等他亲完洗了个热毛巾也给他擦了一遍，好笑道：“又用冷水洗啊？”

程宋答非所问，低头去蹭他的脸颊，“不想走。”

梁清越伸手挂好毛巾，被他软乎的脸颊蹭的想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哄道：“好了，下去煮个饺子，爸妈应该还在睡，咱俩小声点。”

“你怎么都不说舍不得我？”程宋有些固执地问。

“昨晚被你弄得不舒服，让你慢点，我说话有用吗？”梁清越说着瞪了他一眼，没什么气势反倒有几分娇嗔，看得人有些心动。

梁清越昨天心情好，又喝了点酒，处于这种舒适的微醺状态，比平日里还要好说话，程宋本来就是蹭着他亲亲抱抱，没打算干什么。

但梁清越喝多了点，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得程宋都有些心猿意马，动作不自居有些过火，然后试着用央求的语气跟他说话，“哥，我想要你。”

梁清越半躺在床头，脸颊泛着点潮红，闻言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程宋凑过去，跪坐在他腿上，只感觉自己脖子被他勾住，梁清越声音有些沙哑：“到底是你生日，还是我生日啊？还找我要礼物呢？”

程宋一愣，理亏也依旧哼哼唧唧的：“我就想想，这儿什么也没有。”

“知道还说。”梁清越在他脸蛋上轻轻地拍了拍，又笑着在他耳垂上咬了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还能空出手来在他身上乱摸。

逼得程宋难耐地啃了下他的下巴，忽然问，“哥，你生日愿望许的什么？”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梁清越笑着说，膝盖在他腿间蹭了下，“你这思维有够跳跃的。”

“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呢。”程宋没在意他的调侃，伸手按住他作乱的手，“你别动了，我错了行不行，我就随便说说。”

“我不告诉你。”梁清越有些得意地弯起唇角，压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不过你的愿望，哥哥可以帮你实现。”

程宋看到他伸手在床头小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梁清越有些迟缓的大脑思考了一下，“逛超市的时候。”

准备得不是很充分，特别是心理上，两个菜鸟实在没什么经验，油倒了一手，身下的床单也被晕湿了，挨在一块的部分都很紧绷。

程宋很紧张也怕弄疼他，动作已经很小心了，梁清越靠在床头上还是忍不住皱眉，这种异物感太强，他得很努力才能忍住动手掀开人的冲动，感觉原本的欲望都要被忍耐的情绪打倒，他抓着床单的手青筋都起来了。

程宋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在没开暖气的房间热汗都冒出来了，见状停了下来，有些心疼地说：“很疼吗？要不然……算了。”

梁清越深呼吸了几下，朝他勾了勾手指，眼尾红得有些艳丽，声音也被欲望浸得低哑：“弄你的，过来，亲我。”

他这个表情不太常见，或者说程宋还没见过他这隐忍也情动的模样，因此很听话地凑过去，细致地亲吻安抚他。

这种夹杂着细微疼痛的陌生感受让人有些暴躁，梁清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掐着他的下巴，亲得很凶，程宋被他咬的有点疼，也一声不吭的，两个人默默较起劲来。

腰下面垫的枕头也不大管用，程宋始终不得要领，弄得梁清越非常暴躁，最后还是换了个姿势，趴着也稍微舒服了点，也方便摆弄。

嗯，只不过梁清越感觉枕头都要被自己咬碎了，一直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动手，毕竟是他同意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都要麻木了，程宋终于掌握了合适的用力方法。

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热汗，梁清越不小心磕在床头，撞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显得人有些少见的脆弱。程宋被这动静吓得回过神来，赶紧拉着他回来，面对面地抱着人哄了好久。

梁清越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很低，“别说了，都说了没哭。”

……

……

梁清越皮肤很白，热得出汗了浸染上隐约的粉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漂亮得很晃眼。

程宋忍不住凑过去亲他，乌黑的眼睫上泪水有些咸涩，狭长的眼型眼尾微微上挑着，却没像往常一样含着笑，湿漉漉的，原本浅淡的颜色都被熏染得变黑了一样。

梁清越稍微缓过劲来，有点埋怨地伸手推他：“我让你慢点，为什么不听话。”他语气很轻，像是没什么力气，这质问也显得毫无气势，更像是在撒娇。

程宋还是很兴奋，也有些赧然，挨着蹭着他的脖子，撒娇耍赖简直信手拈来：“对不起，哥哥，我以为你……很舒服。”

“技术烂死了，舒服个鬼。”梁清越冷着脸，推开他蹭过来的头，脾气不怎么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滚去洗澡。”

“哎呀，哥哥，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第一次嘛，多做几次就好了，对不起……”程宋锲而不舍地凑上去黏着他，在他脖子上亲了亲，像个讨好人的大狗狗蹭着他下巴，“我抱你去，你先洗，我把床单换了。”

梁清越被他这么胡乱黏着哄了一通，勉强气顺了点，懒懒地朝他张开手要抱。程宋顿时开心地把人拉起来，在床上忽然消失的听力也随着理智回归，梁清越说什么是什么，非常之乖巧。

梁清越感觉浑身哪哪都不得劲，腰疼腿软的，果断拒绝了程宋要帮忙的打算，扶着墙勉强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程宋已经换好了被子，房间通风完毕，因为梁清越怕冷还开了会儿暖气，换下来的被罩全塞阳台洗衣机开洗了。

比起梁清越的萎靡不振，程宋还真是充满了十几岁小男生的活力，精神得让人嫉妒。

梁清越躺床上的时候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程宋洗漱好钻进被窝抱着他，入睡前还刷了会儿微博。

其实算不上舒服，两个菜鸟没什么心得可言，只能说心理上的满足感远远大过身体上的感受，总体上来说是还算愉快的初次，只是程宋被他哥骂技术差有点心塞，对自己依旧充满蜜汁自信。

说起这事，程宋努力做出理直气壮的表情：“我没听见嘛，而且哥你真的一点也不舒服吗？你后面都没骂我了。”

梁清越白了他一眼，推着他让卧室走，“骂累了不行啊，换衣服，下楼。”

“我让你教教我，你说你也不会，我不是故意的……”程宋黏黏糊糊地挨着他，撒娇撒得很熟练：“我多练习一下，会让你舒服的。”

梁清越不是很想配合他的练习，“换衣服，送完你我得再睡会儿。”

“那你现在就睡吧，别跑这么远了，多累啊。”程宋说着，麻利地套上自己穿来的那套衣服，又想起阳台洗衣机里的被子，赶在梁清越下楼之前在阳台晾好了。

时间有点紧，梁清越蒸了十几个水饺，用餐盒火速打包，拖着程宋开车去机场。

程宋坐在副驾上吃早饭，在等红灯的时候戳了个给他，梁清越没什么胃口，“不饿，你慢慢吃，到家了记得发消息，有事打电话。大过年的，别老跟人呛声。”

程宋乖巧应了：“知道了，哥你困不困，回去路上不会打瞌睡吧？”

梁清越觑了他一眼，“打瞌睡怎么办？你再开车送我回来？”

“可以吗？”程宋想了想，问得一脸认真。

梁清越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真没睡醒吧？开心得人都傻了是不是。”

程宋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显得有些傻气，“真希望明年能一起过年啊。”

“那你嫁到我家来，名正言顺一起过年。”梁清越笑着说。

程宋撇嘴，小声嘟哝：“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是女孩子。”

梁清越开车很认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但还是伸手过去安抚地摸了下他的手，“开玩笑的，新年快乐，我初五就回去了，你提前给打扫一下房子呗。”

“知道啦，保证完成任务~哥哥新年快乐！”程宋笑眯眯的。

今天路上没什么人，机场倒是人来人往的，两个人都没戴口罩，好在赶路人都很匆忙，不会被人注意。

梁清越陪着他办完登机手续，也没带行李，取了票直接去安检，这边的队伍不长，程宋看他一直低头抄着兜挨着自己，以为他困得不行，嘱咐他回去早点睡。

梁清越嘴上应好，还是看着他过了安检，站在对面跟他挥手：“哥，你回去呀，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梁清越嗓子有点不舒服，不太有精神跟他扯着嗓子吼，随意招了招手回应，伸出食指指了下他，又向下指向自己大衣的口袋。

然后看着程宋有些茫然地低头，试探性地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了崭新的红包，大概是很意外，表情有点呆。

梁清越没忍住笑了下，摆摆手，转身走了。

程宋的电话随之而来，“梁清越！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压岁钱，早是早了点，那你晚上睡觉放枕头下面吧。”梁清越语气带着点笑意，都能想象到程宋在那边开心的样子。

“怎么还有两个？”程宋有点奇怪，一个背面是梁清越漂亮的钢笔字，写着：“祝岁岁无虞，长安常乐。宋宋，新年快乐！”另一个是外面是空白的，但同样很厚实有分量。

“另一个是我爸妈包给你的，说你送的礼物他们很喜欢，给你发压岁钱，长辈的一点心意，收着吧。”梁清越说的随意，手上抛着车钥匙，“我回了，你注意广播。”

程宋应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两人道别很快挂断电话。

梁清越开车回家，直接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再过两小时都能吃年夜饭了。他抱着枕头艰难开机起床，手指在枕头下面摸到个熟悉的硬纸壳，顿时一个激灵：“红包忘记给了？”

不对啊，不是给了吗？梁清越把东西拿出来一看，和他的红包款式不一样，上面没题字，只画了两个简笔的小猫头小狗头，非常可爱地挨在一起，中间挤着个小小的爱心，特别可爱。

梁清越忍不住笑了起来，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程宋上午十点就下飞机了，一个小时后又发消息说到家了。几乎是每隔一个小时汇报一下自己在做什么，图文并茂的，一个人说得非常热闹。

梁清越挨着回复了上面每一条消息，才问：“一晚上没睡，真的不困吗？小年轻”

程宋很快拨了个视频过来，他正躺在阳台沙发上晒太阳，一点也看不出困倦：“哥你醒了？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不困啊。”

“精神真好。”梁清越笑着说，两人闲聊了几句，才说：“你还给我包红包了？”

“你这么早就看见了，我还想晚上跟你说呢。”程宋笑着，漂亮的面容在午后的阳光下很明艳，“虽然不能一起过年，但是压岁钱还是可以安排一下的，我特意取了崭新的，好看吧？”

这语气很得意，梁清越笑了起来，没说他还没打开看过，点头：“宋老板大气，亲一个。”

程宋很不客气地对着镜头“啵”了几下，又想起来很重要的事，“对了，我昨天拿你微博营业了，今天过年就不帮你营业了，你自己跟粉丝互动一下，维系一下这缥缈的感情。”

“哪里缥缈了，我跟粉丝很相爱好吗？”梁清越说得一本正经，他的微博一直是自己打理，跟粉丝还是挺亲近的，毕竟数量也不多。

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真诚的喜欢，情绪价值当然也要给足大家的——梁清越和程宋都是这种观点，虽然加起来也没多少粉，但营业都很认真的。

程宋经常嫌他微博发少了，时不时就登他的号帮忙打理一下，梁清越没他那么快的网速，回复粉丝也没那么多梗，因此对于他的代劳十分乐意。

“知道了。”梁清越应声，两个人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通，最后程宋要去吃饭，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梁清越拍了红包上的卡通简笔画，到了晚上的时候，又认真拍了桌上的年夜饭，开始整理相册。这几天拍到的烟花照片，和朋友聚餐吃饭时的美食照，阳光明朗的海滩，努力拼凑出九宫格，发微博祝大家新年快乐。

很快有人评论，梁清越刷新了几下，趁着人少能回复得过来，能回答的问题都一一认真回复了。

他这边跟粉丝友好互动，程宋那边发完微博没什么人互动，果断转战小号视奸两人的CP超话，意外发现这两天的帖子变多了，关注的人数也在不断上涨，虽然幅度很细微。

但程宋作为一个人形数据监视器，发现这个涨幅比之前要感人，四处查看了一下流量从何而来，主要是梁清越的粉丝发的路透吸引来的，再就是一些剧组官博的宣传海报来的，整体上来说是靠脸涨粉的。

而超话里比较有热度的帖子，似乎都是拍到了疑似蒸煮的两位男士，反正超话也没多严格的管理，都是直接发出来给大家辨认一下。

而为了确认这究竟是不是本人，讲究的人都开始扒两人的活动照片和角色，各种叠图对比。而不讲究的，要么就是闭眼嗑了，要么就是——

【怎么可能啊，这不是梁哥老家嘛，谁好人家带同事回去啊……要麦也不是这么早好吗，下了班谁还想跟同事相处，大家别真相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