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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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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越压住上扬的唇角,满脸无辜地表示自己也很冤枉:“剧本是这么写的,你不是熟背剧本了?”

程宋凝噎了一下,仔细一想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剧本前期的刺客就是江湖游医的忠实护卫,一有危险毫不犹豫上前的那种,打着救命之恩的旗帜赖着这位看似好脾气的神医大大。

见程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梁清越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开玩笑的,你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大多是第一次演戏,没人会说你,因为大家都会有问题的。”

程宋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心情还是很快安定了下来,正要跟梁清越说点什么,对面的导演忽然拍了拍手,扬声道:“人都到差不多了啊,大家上次定妆的时候应该都见过了,今天就是一个简单的见面和聊聊剧本。不过上次好多人都是不同时段过来的,毕竟这接近毕业季,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这次算是大家第一次正式见面了,大家就先自我介绍一下。”

向导演看向坐在正对面的两个挨在一块说小话的男生,“就从清越开始吧,顺着过去,简单介绍一下就可以。”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边,梁清越不动声色地坐正了,淡笑着点头:“大家好,我叫梁清越,是雁落的扮演者,希望未来能和大家合作愉快。”

程宋接着他的话介绍自己,直接套用模板:“大家好,我叫呈宋,是叶识的扮演者。”他说着顿了一下,语气平稳:“会努力跟大家学习的,请多指教。”

另外几个主演也依次介绍了一下自己,看得出大家刚坐到一块因为不熟悉,多少有些拘谨,打完招呼都很安分地坐着。

“啊我想起来了!梁哥你是Z戏毕业的吧?咱们都是表演系的,算是同门师兄弟了,我马上要毕业了。”不远处有个金发男生探出头来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梁清越之前听说有好几个人都是Z戏的学生,闻言还是露出几分意外的表情朝他看过去,笑道:“这么巧。”

程宋瞥了他一眼,想吐槽说你不是早知道惊讶什么,然而还没开口,他支在右边大腿上的手被捏了捏,顿时哑火了。

见梁清越波澜不惊地跟他们几个同校的师兄弟们闲聊了几句,下边攥着他的手腕还跟捏上瘾了似的,顿时拍开了他的手。

没成想这一下力道没控制住,一巴掌清脆响亮,成功打断了彼此的社交小时刻,石化了在座的各位。

程宋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找借口,梁清越动手挪动自己的椅子调整了坐姿,平淡道:“有蚊子,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并排座位目睹现场的同学:“…………?”主演刚坐一块就闹矛盾了,同组拍戏也这么竞争激烈?一点同事情也木有啊喂!

副导演笑眯眯的:“小呈好像都不太说话,没记错的话,你十八岁好像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吧?”

里面几个有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再就是程宋这种大三升大四的,只不过程宋读书早又跳级两次,归来依旧是十八岁的男大学生,在一水学生的剧组里依旧是最小的。

哦,开篇饰演他身边跟着的小药童倒是比他小——但人家只有前期是小孩客串,后面就是成了能独立接诊的小郎中了,那个演员也比他年纪大一点。

在家当多老幺,程宋并不是很想当最小的,含糊道:“快十九了,没有很小。”

在座的演员加各种工作人员十来个人,除了导演副导演这种,连两位编剧老师都是接近三十的年轻人。演员基本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唯一一个年纪稍长有支线的演员因为档期,要在他们拍摄稳定下来以后再进组,这次的剧本围读主要是为了这些没经验的小年轻准备的。

对面有个叫明九易的女生很意外,看着他问:“你不是马上大四了,你才十八?好小啊。”

“这么小啊。”好几个人听说了都很意外。

“读书比较早。”程宋不是很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私事,想起自己跟主角五岁多的年龄差就有些郁闷,真的很不想被cue到这个。

旁边的梁清越忽然语气轻松地笑了下,玩笑道:“也没有吧,程宋长得这么成熟,他要不说你们能看的出来?”

“哈哈哈哈哈怎么感觉这话听上去哪里怪怪的?”那个叫陈飞扬的金发男生朗声笑了出来,“我上次听人这么形容,对象是个大胡子的二十岁男生,我们小呈宋怎么看怎么都是貌美如花这一挂的吧!”

梁清越看向程宋,眉眼弯弯的含着笑:“好吧,那确实很貌美。”

一群小年轻就这这些无聊的话题闲聊起来,对话没营养却很能拉近彼此的距离。第一天也没打算干正经事,导演由着他们说,看着这群尚未被娱乐圈浸染的新人演员们插科打诨,心底生出几分感叹。

未来总是说不定的,也许这会是个新的开始。

程宋为自己的小心眼再次生出愧疚的情绪,看了眼梁清越,认命地把椅子朝他跟前拖过去了一点,不情不愿地在桌子下边朝他伸出手。

梁清越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干脆伸手牵起他的手,然后放在桌面他的笔记本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不想说话就不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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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半个月的集训其实很无聊,虽然期间穿插着剧本围读休息,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和刀剑的手感练习,磨得人身心俱疲。

程宋扮演的角色大多时候都是个风雪不沾身的医科圣手,属于是江湖里传说人物,身上也没佩剑,需要精通的就是手上那把雪白的扇子——不要求有什么攻击性,毕竟有后期加持,主要是要玩的帅。

因而程宋跟着武指老师练完日常必备也非常装逼的打戏,没事的时候就坐在角落背剧本,顺便看梁清越耍大刀。

嗯,谁能想到,这位刺客出身的男主雁落常年背着一把厚重古朴的大刀走江湖,虽然那比手掌还宽的刀很少出鞘,但少用上的几次干架是男主的高光时刻。

编剧老师在旁边围观的时候,尖叫几乎都忍不住,看样子对于梁清越这个扮演者非常满意。

程宋觉得很意外的是——梁清越分明长了一张温文尔雅的俊秀面容,却像个武替出身的,什么冷兵器都用的转,身手比他们这些训练了一周的要干净利落许多。

武打动作只要能做得干净利落,速度再稍微提上去,在镜头下就会显得很好看——至少程宋以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看了梁清越的日常训练,才发现有的人不用后期剪辑也能做得很漂亮。

“又坐在这里干什么?不回去休息吗?”梁清越拎着矿泉水在他身旁的软垫上坐下,拧开瓶盖喝了小半瓶。

程宋盯着他汗湿泛着潮红却依旧好看的侧脸,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喉间滚动的喉结,忍不住思考一个问题,梁清越明明看起来也不像同性恋,怎么会喜欢男生?

旁边的人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梁清越忍不住转头去看他,问道:“怎么了?要帮你对词吗?”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当同性恋。”程宋把袋子里的干净毛巾递给他,问这话时表情很一言难尽。

梁清越刚灌了几口水,猝不及防被呛得咳了起来:“咳咳咳……不,不是咳咳咳……”

程宋赶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紧张:“呛气管里了?”

梁清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很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同性恋了?”

“我上次说,你好像也没否认?”程宋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没反驳那一句同性恋吧?

梁清越没什么印象了,但也不想跟他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只笑着说:“那我现在否认你的提问。”

程宋对于娱乐圈的空泛了解都来自网络,以及参加大型聚会的时候听到的八卦,总结起来就是这个圈子玩的够花,也够放得开,有的甚至于男女不忌。在公众面前那么好口碑的男明星,在那些人的口中却不堪又堕落。

他对这个圈子感官也算不上差劲,非要形容至多是无感,毕竟人在金钱权利的诱惑下无法坚守自己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无法把梁清越和那些人联系起来,有种难以形容的割裂感。

程宋听他这么轻飘飘的否认,心里莫名安定了一点,正要跟他说要好好爱护自己,刚转头就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程宋:“?”

梁清越一本正经开口说:“不过我没谈过恋爱,到底喜欢女生还是男生,其实也是说不定的吧。”

程宋反应了一下,呆滞地看着他:“……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梁清越笑吟吟的,狭长的眼眸里满是促狭的笑意,“不过你怎么老问这个,干嘛,小小年纪歧视同性恋?”

“不是。”程宋摇摇头,目光随着一滴从他眉弓顺着眼角滚落下去的汗珠落在他下巴,动手用挂在他脖子上的毛巾擦干净,有几分郁闷:“不想你也出现在那些饭后谈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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