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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书 > 神仙拿了妖怪剧本 > 第65章 挂坠

第65章 挂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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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认为,如果阴有苓真是靠主动献身从厉鬼手中苟且偷生,那实在太不应该了。

一个修仙向道的女修,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宁可堂堂正正的战死,也不能活得这般下作下贱啊!

这种无凭无据的流言,如果是落在其他女修头上,大家一般私下说说闲话也就罢了。

可是仙剑日月明被阴有苓带回了无极宗,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仙剑日月明是神兵,神兵隔三差五就会闪现神光,就算阴有苓有心要瞒都瞒不住。

这些天,每天都有“正义感爆棚”的修士,高举着道德旗帜跑来摩宵宫声讨阴有苓,说她与厉鬼应长恨的关系可疑,不配持有仙剑日月明。

阴有苓都懒得听他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

“少废话,你们不就是想要那柄剑吗?就在正殿门口插着呢,有本事自己去拿。”

所有怀着同样目的而来的修士,都无一例外遭到了仙剑日月明的攻击,吃瘪吃大发了。

类似的猴戏每天都会上演好几出,阴有苓后来都不露面,只让阿宽去应付。

他们几个小弟子倒是看戏上了瘾,特意准备了瓜子花生板凳,天天守着看那些人吃瘪,可谓是百看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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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人已静。摩宵宫中,除了阴有苓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其他人都早就熄灯睡下了。

阴有苓刚沐浴完不久,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尚未晾干,仅穿一套白色亵衣,独自坐在床沿,就着一盏银灯读着一封信。

那封信是晁定武离开前留下的,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谙熟于心。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红豆似的灯焰几乎被吹灭。

阴有苓警觉地伸手去抓搁在枕畔的重剑,可一支白翎箭却比她更快一步,闪电般从她眼前划过后钉入她的手背,将那只右手和床板牢牢钉在了一起。

那支白翎箭,让阴有苓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皮像受了惊的蛾子般簌簌直颤。

鬼箭幽厄,疫鬼厉无情为什么找上她了?而且第一招就先废了她的右手,不想给她任何自卫或反击的机会。

一道人影穿墙而入,阴有苓强忍着右手钻心的剧痛抬头张望。

望见了一位白衣如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正冲着她笑得彬彬有礼,似乎射伤她的那支箭,跟他没有一文钱关系。

“你就是疫鬼厉无情,为什么无缘无故跑来暗算我?”

厉无情温文尔雅地含笑道:“阴宗主,听说你和厉鬼关系匪浅,我十分好奇,就特意过来瞧上一瞧。果真是个美人呢,难怪厉鬼舍不得杀你,真是情有可原。”

阴有苓忍不住大骂道:“放狗屁,我跟应长恨才不是外头乱传的那种龌龊关系。”

“没有吗?厉鬼眼看就要当上鬼王了,如果你真是他的女人,弄死你我还有些顾忌。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今晚可就没有理由放过你了。”

厉无情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原本洋溢在脸上的微笑,瞬间就变成了杀气腾腾的表情。

迎视着他阴森狠戾的目光,阴有苓毫不畏惧地冷笑。

“厉无情,你今晚会跑来找我,无非就是听说了那些不堪的传言,想要确认是否真有此事。如果是,你就打算抓了我去威胁应长恨对吧?你打错算盘了,我不是他的女人,也就成不了他的软肋。你有本事就直接找他硬拼,别用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我还能无视你这副不男不女的尊容,敬你是个爷们。”

阴有苓明明处于劣势,一身骨头却硬得很,嘴巴更是不饶人。不但没说半句软话求饶,还直接戳起了厉无情的肺管子。

滔天的怒气一瞬间就把厉无情的双眼如蜡烛般烧红了,他像一头疯狂的恶狼,扑上前扼住了阴有苓的颈部。

他没有一把就拧断那个纤细的脖子,而是五指缓缓加重力量,看着她因失血而苍白的面孔一点点紫胀起来,慢慢陷入痛苦万分的窒息中。

阴有苓本能地挣扎着,但是那点挣扎,就如同一只落入狼爪的兔子般徒劳无功。

她一身力气已然成灰,周围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即将把她卷进一个永恒而漫长的黑暗世界。

——我要死了吗?疫鬼你给我等着,我死后一定要化作厉鬼找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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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钢铁般死死扼住阴有苓喉咙的那只手松开了。

大量空气迅速涌入气管时,把她呛得趴在床沿上剧烈咳嗽不止。

每一声咳嗽都带着痛楚,除了喉咙痛得要命,仍然被幽厄箭牢牢钉住的右手更是痛得要命。

厉无情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头,笼罩在阴有苓头上的身影,是属于死亡的阴影,带着令人胆寒的力量。

“这个东西——你哪来的?”

厉无情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阴有苓一边虚弱无力地呛咳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张望,望见他手里握着一个拴在红绳上的挂坠。

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兔挂坠,实心足金,光芒闪烁。小金兔圆嘟嘟胖乎乎的,看上去憨态可掬。

兔子的两个耳朵间镌刻着一朵五瓣的梅花,胸口处雕着一个篆体的“苓”字。

刚才阴有苓拼命挣扎时,亵衣的领口中无声滑出了这枚金兔挂坠。

厉无情一眼瞥见,仿佛被一道强光刺中,不由自主地双眼一眯。

脑子还在迟钝缓慢的反应中,手已经自动做出判断,立刻松开扼在阴有苓颈部的五指,一把拽下了那根红绳拴着的金兔挂坠。

阴有苓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喉咙还疼痛得发声困难。她也不明白厉无情为什么会对这个挂坠感兴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快说。”

厉无情发狂似的嘶吼了起来,他的耐心原本就不多,此刻更是像纸一样薄,随时可能裂成碎片。

“娘胎里带出来的,爹娘说,我出生时手里就抓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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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阴有苓从阴夫人肚子里呱呱落地时,粉白的小拳头中握着一只金灿灿的小金兔。

这个宝贝闺女的生肖就属兔,还自带了一只小金兔出生,让阴氏夫妇又惊又喜。

阴有苓的名字,就来自小金兔上雕着的“苓”字。

血像潮水般轰的一下涌上头来,汹涌澎湃地扑打着厉无情的太阳穴。心脏也像一面被疯狂擂打的鼓,原本锋利无比的眼神突然就钝了下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出生时手里就握着这个小金兔,它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厉无情蹲下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阴有苓的面孔,专注的眼神似乎是想要从中寻找什么痕迹。

她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定定地,深深地,锥子似的盯着他看回去。

“我爹说,这个吊坠应该是前世之物,与我羁绊颇深,所以带来了今生。你认识它吗?”

厉无情当然认识了。

这个金兔挂坠当年由他亲手绘出图样,再交由西郢国最好的金匠打制,天下仅此一枚,送给了独一无二的……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凶猛无比地涌来,差一点把他卷走。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冰冷刺骨的寒流淹没了,浑身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阴有苓趁此机会蓦地发难,左手抓住那支钉透右手背的白翎箭一把拔出来,强忍剧痛直刺厉无情的胸口。

如果有机会当场报仇的话,她又何必再等以后呢?

厉无情虽然身心巨震、神思恍惚,但多年来在无间鬼域炼就的敏锐反应,让他本能地迅速后退。

不过那支鬼箭还是刺入了他的胸口寸许,所幸并未造成致命伤。

一击得手的阴有苓,扭头又去拿那柄重剑。

可是受伤的右手无法负重,换成左手握剑再回头时,愕然发现厉无情已经不见了。

阴有苓原本还打算跟厉无情殊死一搏。她虽然刺伤了他,但伤势并不重,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万万没想到,这个鬼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疫鬼厉无情其人,手段可以多阴损,心肠可以多狠毒,阴有苓已经通过亲身经历对此有了充分认知。

他绝不是那种会突然大发善心的人,之所以改变主意不杀她,甚至不计较被她刺伤的事,只能是跟那个金兔挂坠有关。

——难道我前世跟他有什么瓜葛吗?不会吧?我上辈子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不男不女心狠手辣的混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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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岛偏僻无人的海滩上,一道白色身影在黑夜中无声幻出。

那是刚被阴有苓刺伤的厉无情,胸膛上还扎着一支白翎箭。令三界无数人胆寒的鬼箭幽厄,这还是破天荒地头一回刺在自家主人身上。

厉无情拔出扎在胸口的鬼箭随手一扔,他没有流血,鬼是没有鲜血的。

然而他的脸色却如大量失血般惨白无比,脆弱得像张轻轻一捅就会破的纸。双腿似乎也不足以支撑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

当他终于坠下去后,倒在沙滩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子,像个碎了一地的破瓷瓶。

夜风中,飘起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

那声音听起来筋疲力尽,凄凉又悲惨,孤独而绝望,仿佛是一只走失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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