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里面,依旧是长满草,灰尘飘飘荡荡在空气中,祈桓予不免吸了一口尘灰到鼻子里面,捂起嘴咳嗽起来,祈芝芝头一次看祁桓予这么狼狈,她边笑边咳。
这个小房没有人住的痕迹,桌子椅子上布满厚厚一层灰尘,边边角角处布满蜘蛛网,两三只蟑螂稀稀拉拉从墙上飞到地上,甚至还有只老鼠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跑过。
祁桓予见到后,眉心不免又跳动几下,这到底是多久没有人住了,这么脏乱不堪。
祈芝芝才没有去理会祈桓予那个嫌弃的目光,她自顾走到一个看似很平常的地板上,蹲在那里用手摸着某快略凸起地方,按下去面前地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入口。
祈芝芝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到的灰,高抬头对祈桓予的目光,抽开视线劲直走了下去。
祈桓予犹豫一会,跟在祈芝芝的后面也走下了地洞,二人皆走下去后洞口有所感应关上,此时看到的只有漆黑,没有其余光亮。
祁芝芝在墨黑的环境中,拿备好的短蜡烛用火折子点亮,烛光映在他们的瞳孔里面,他们四目相对点了点头。
墙上出现的两道影子缓慢向前行走,约莫是走了一刻钟时间,来到一个点满烛光的十字分叉路口。
祁芝芝熄灭短烛收好,弄去食指和拇指上面已结块的蜡油,祁桓予瞄一眼墙壁上凹进去的地方,放有轻微晃动的昏暗烛光。
祁桓予走到十字交叉路口,看去每条路径上蜡烛晃动的方向不一,可以大致看出都是朝路中央晃去。
祁桓予瞳孔微左右晃动,除开来时的这一条路,其余三条路都有相对的出口。
也就怪不得他在许南书房外,明明看到齐庄严打开地洞走了下去,又为什么齐庄严会和许南出现在门外面。
移开目光正巧就对上走到他身旁的祁芝芝,祁桓予见她修长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头向左边轻移动,了然和她并排向左走去。
过不了多久,他们听到两道声音在这地洞里空荡回响,齐庄严和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祁桓予和祁芝芝皆停下脚步,判断声音就出现在他们右边墙壁处,祁桓予提神去听齐庄严和那个人在聊什么。
“请你回去告诉他,我的事不用他来管。”齐庄严对那人道。
“可是主公不希望看到你的尸身。”那人瞥了一眼齐庄严,叹了一口气,告辞离去。
等到那人离开,齐庄严心有所想向左边看去,真是没有想到这里都能被人发现。
招来一些人,齐庄严仅是用一个手势下达命令,把这两只老鼠给我捉住了。
这条地洞由着他亲自打造而出,每一条路线都放置有蜡烛,每一根蜡烛的烛芯下面互相连接着细丝,而细丝有规则镶嵌在地板上,只要有人踩中给出重量拉到烛芯往下走去,全部烛光就会昏暗下来。
自己人则会避开细丝,不会这么愚蠢至及,拿生命来开玩笑。
齐庄严又吩咐了几个人,把地洞入口全部更改一遍,不能再让不知明的老鼠进来毁掉他的计划。
离得很近,祈桓予可以清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惜的是只听到他们离开前的对话,没有任何值得有用的信息。
也不算得上是白跑一趟,至少能猜到齐庄严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件事要不要回去和沈太傅说一下,祈桓予在心里想着。
祈芝芝耳朵很灵敏,很快感到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朝着他们走过来了,她扯了一下祈桓予的衣服,却收到祈桓予的冷脸。
祈芝芝向上翻了个白眼无声道:“还不快走,被发现了。”
祈桓予轻摇了摇头,表示根本走不了,齐庄严现在估计每个出口都封住了,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还不如在原地里面等着齐庄严到来。
果真,齐庄严吩咐的人很快前后把他们团团围住,祈桓予看着这群人心里面已经有了想法,小声对祈芝芝等会不要说话,静静听着就行。
这也正合祈芝芝的意,她替祈桓予干了这么多事,累死个人了,站在一旁无聊看着祈桓予想做什么。
齐庄严走过来时,看到祈桓予和祈芝芝二人若无其事站在那里,明显是有准备等着他来,他眼神一愣,嗓音缓缓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要说来这里找东西的。”
“长话短说,吾和你谈个合作。”祈桓予注视走出来的齐庄严率直道,“我给你想要的,相应的你也是。”
“那我说,我要搞垮祈国。太子殿下也要帮我吗?”齐庄严讽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
“你不会,前些天晚上有的是机会。以你的能力却没有捉住时机。吾可不相信齐大人,会有如此之笨。”祈桓予道。
齐庄严带着审祈意味的眼神看向祈桓予,在外传言不能当真,祈桓予真的很聪明也很快能猜出他的根本想法。
心中承认,这只是他自己想要搞一下祈国,谁叫祁国的皇帝把他的堂姐给拐走了。
战争后面只剩下钱、元两国战争,武力偏弱的元国不得不让他堂姐嫁进祁国,保住祁、元两国表面上的友好。
时间在慢慢流逝,齐庄严见祈桓予胸有成竹看向他,心里头也默认祈桓予想法,“那行,跟我来。”
祈桓予见这么快达成协议,他慢悠悠跟在齐庄严后面进到一个15平的洞口里面,有一张桌椅在中央放置,是议事的地方。
他们三人一同坐下,洞口有几个人在把守着,祈芝芝坐在倚子心里头不解,祈桓予和人谈事会这么放心把她带在身边听着。
“条件是?”祈桓予先开口一步。
“不久我要前往京城,太子殿下给我谋取一个官就可,官大小无所谓。别误会,不会对你们祈国有很大威胁,我在这里可以起誓。”这只是齐庄严基本要求。
祈桓予有些意味就这一点要求,也给出相应条件,“可以,齐大人把水坝修好后,但你要亲自和许南承认你所做的事情,后面吾替你脱身。”
他们很快谈妥,齐庄严叫上人把他们给送出去时,齐庄严在祈桓予身边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那本书可是他找来的,若是有需要可以多多送过去一些。
一说到这个,祈桓予就有些心烦,脸很快暗下来说了一句,“你可以送过来试试。”
他们走出来已不在原来破旧的小房里面,是在一处一小片树林处,无任何存在感的祈芝芝明白祈桓予原来是在耍她,让婢女西宁下去休息,让她这个公主陪他做事。
“我真是小看太子哥哥了,你什么都知道,我还好心帮你找到一个入口。”祈芝芝嗤笑道,“也不怕我把太子哥哥包庇敌国的人说出去。”
祁桓予道:“四妹,不关心五弟了?”
祁桓予提到祁年初,祁芝芝不再说话,因为她可没有本事请来医术高明的李御医。
这时,有一个鸽子飞到祈芝芝肩膀上,她认得出这是祈年初养的鸽子,心里莫名一慌,年初找她有什么事。
立马把祈桓予拿她当苦力工的事情忘却,祁芝芝取下挷在鸽子脚下的信封,完成任务的鸽子飞走了,祈桓予有些好奇信里面写的是什么。
她打开信封,里头写的是,“予太子些许麻烦。”
祈芝芝眉眼一颤,这不可能会是年初写得出来的话,缓下心神,便毫无顾忌把信交给祈桓予看,她询问道:“太子认为这是年初写得出来的信吗?”
“四妹先别理会这封信。”祈桓予又看到一鸽子朝着祈芝芝飞去,祈芝芝认不出来这是谁给她送的信,心中虽迟疑还是直接抓住这只鸽子,再次拿出鸽子脚下的信。
里面写的和前一封信内容大致相同,“望尽力而为之。”
透过这几个字,祈芝芝眸子里阴云一片,可以看出这人在拿年初的性命来威胁于她,握着封的一角已然破损起来。
她不就是出来一会,年初那边就出事了,可等她逮到是谁就要完了。
祁芝芝道:“太子哥哥,你得罪的人真多。”
祈芝芝也没有掩饰信中的内容,祈桓予也看到这几个字,若无其事道:“四妹,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们姐弟二人在皇宫里面的存在感已刻意降到最低,没有什么特别要出席的宴会基本上不会出现,有人的手竟伸到了他们身上。
“当然是拿太子哥哥出气啊。”祈芝芝听着祈桓予说出来的废话,笑盈盈对上祈桓予的眼睛道。
祈桓予知道四妹是被人扯进来的,跟她保证五弟不会有事后,他把手中鸽子交给四妹,离开了这里。
白鸽的羽毛在祈芝芝手中染红,她随意把鸽子扔在了草坪上,在路上碰到自称担心她安全的杏儿。
祈芝芝有些意外,她摩擦手中的甜腻,盯着杏儿不动,看到杏儿眸子呈现的忧心,也没有多加怀疑什么,随着杏儿回到住处。
天上云层渐渐消去,阳光普照大地,雨季过后,闷不透气的感觉迎清风而来。
祈桓予在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打开房门意外和沈池柳一下子对上视线,他忻悦之余看到沈池柳手中正拿着出门前未放好的书,神情木讷了一会。
他知道在沈池柳面前的形象已碎在地上彻底捡不起来了,转开话题道:“沈太傅醒来的第一刻,就来吾这里检查功课的?”
沈池柳把祈桓予表情尽收眼底,“嗯,太子殿下这书解释一下吧。臣不记得,给你拿过有关春宫图的书,这还是很详细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