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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神女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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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刘学妹之事,全然是发乎情的自由恋爱。国民政府成立了十几年,自由民主之风早就吹遍大江南北,更何况这里可是上海,东方小巴黎的上海,上海的大学生,时髦的大学生,也该走在时髦之列。”沈家高谈阔论,论证自己与文钰的感情绝对是“时代的标杆”。

然而家俊的言语措辞欠妥,刘父还未开口,文琦先开口道,“按照沈先生的说法,家妹被你引诱之事却都是合情合理了。”

“文琦兄词话何讲?文钰是个有理智有意识的正常人,何来引诱二字,男女之事本就你情我愿,这点关窍,想来刘大少爷比我懂。”沈家俊原在陈墓刘府小住了几日,也知道锦里和文琦之间的绯闻,他又与上海的几家小报的记者打得火热,上次《申报》绯闻一事他已有耳闻,再后期猜想加工,便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沈家俊也是个不好对付的,文琦转念,少不得更为自己的妹妹叫屈。

文琮更是第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也不管他错过了哪些事情,只管跟沈家俊要一个说法,直接道,“那么沈先生今天来是何意?”

“刘三公子可能半道插进来,还不知我意。”

“不止我三弟不知,我们听了你一小时的高谈阔论也竟不知你此来何意。”文琦又道。

其实他哪里猜不出沈家俊的意图,只是沈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也该点到主题了。

沈家俊倒也不再拖沓,福着手转身正面对着刘父道,“请刘伯父成全我与文钰的婚事。”

刘父却并不着急表态,过了几秒钟,才道,“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文琦先意会了父亲的意思,替父亲下了逐客令,“今天就先到此为止,父亲也累了,这事过两天再谈。”

沈家俊嘴角微微一笑道,“今日我先离开倒也没什么,不过刘伯父和文琦兄也要明白,文钰想来也有三四个了,纸包不住火,把她闷在这刘府宅院总归不是什么好办法,送回陈墓,估计更是人多口杂。我们本就是两情相悦,再者我这毕业也有两月有余,马上前往南京赴任,多少可以比避风头;倘若刘伯父还能在政府里运作一二,我能谋一个要务差事,想来也没多少人敢议论政府要员明媒正娶的太太。”

明媒正娶?

沈家俊此话在清王朝时恐怕只是痴心妄想,一个出身市井的孤寡少年,与江浙巨富的大小姐,如何联姻?民国之后,都说“人人平等”,所谓“民主”也。然则在淘金场之上海,确常有出身草莽,一夜暴富的富人;也有出身寒门,一朝得道的大小官员,然则世家贵族仍坚持与门当户对之族通婚,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沈家俊离开不久,刘父即与文钰单独面谈,文钰一向在父亲面前淘气撒娇,如此严肃正式还是首次。

文钰态度决绝,坚持道,“这些时日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文钰的坚持,刘父并不意外,但他看着眼前被整个刘家宠大的少女,也在思考是不是都是自己,太宠爱的缘故?

文钰的性情与她姑姑相近,由着性子惯了,从不考虑太多。而文钰的姑姑,刘父唯一的妹妹,亦是执着之人,在民国刚刚成立之时,追随革命党人,远赴俄国,十几年来并无音讯。

文钰见父亲并未表态,又接着说,“父亲也已经见过沈学兄了,他的心思父亲也明白了。”

“他如何的心思筹划,你懂么?”刘父开口道。

文钰如何懂?

文钰问这一句,实则多少有不踏实的缘故,她一直不知道,沈家俊是否会与她结婚;或者说,他们新新人类交往时,到没考虑过结婚一事;可是她也困在家里这么久,父亲管的严,交代了管家和丫头,不准她跟外头交流,不止不允许她出门,不需用电话,就连送出去的信都要一一排查的;如此失联几月,沈家俊还能上门,却知应是好消息吧。

父亲和母亲还是太老古董了,思想传统,赶不上摩登时代的时髦思维,但父亲一定是爱我的,只要是我求了父亲的事,父亲也一定会答应的。

于是文钰又继续道,“我们本就有结婚的打算,只是您一直在外,没来得及跟您讲;而且出了这种事情,确实是始料未及,但我和沈学兄自由恋爱,心思已定,父亲和母亲也请成全。”

“与他成了婚,便是天南海北,都要跟着他了,你可做好准备了?”

“那还要做什么准备么?从小,父亲便是带我们走过天南地北的,再者,哪里没有我们家的生意、朋友,纵使我到了美利坚、欧罗巴,父亲又怎么不能差人照顾?”

刘父也知道了文钰的心思,摆摆手,让她先去休息。

女儿若执意如此,父母强加管教确实不近情理,可思来想去,沈家俊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然则文钰尚年幼,如何知道为父者的良苦用心,只得按照帮扶,让掌上明珠的日子好过些。

刘父早就让人查过沈家俊的,他读书用功,是在复旦大学出了名的;在校时参加过些许学生活动,在国民政府的一些部门、上海学界亦是有名;往南京开始政途,应是学校教务的安排,奈何他出身偏低又在政府无门,想来分配之后,起步不高,他于是一通电话了解,果然只是在南京国民政府供给处安排了普通秘书的职务。

国民政府供给处的普通秘书,月薪10块钱,还买不起文钰一双羊皮高跟鞋,清贫如洗的小夫妻,如何度日?

不当家,未知柴米油盐贵,他的这个女儿,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

但刘父终是做了让步,在《申报》上刊登了婚讯,又给国民政府的朋友做了申请,为沈家俊安排了经济处处长秘书的职务。

原本想着趁早办一个西式婚礼,可秋冬季节本就寒冷,文钰还怀着孕;又则沈家俊也忙着速速到南京赴任,婚礼倒被排后,沈家俊作为女婿到刘父宅院里吃顿饭,又请了刘家在沪上的一些重要亲朋吃了顿饭,便是仪式了;饭食一律在南京大戏院旁的大华饭店安排,又包场免费放了一天的电影,也算是小小轰动一番,当然,所有开支,都是刘父花钱,餐后的礼钱归小俩口自己分配。

典礼过后,沈家俊便要付南京就任,文钰也不愿在家耽搁,只想着与沈家俊同去,刘母虽然极为心疼孩子,可无奈如何也劝不动她,也知道她在家里闷得太久,去了南京也算是好事,于是安排了一个利落靠谱的婆子,并文钰的丫头,一起往南京去。

文钰离开上海时,婉凝和静怡都去送了,文钰那时倒是心满意足,笑得开心,静怡觉得也是免去一番麻烦,不疼不痒,婉凝却心下还是为文钰担心。

她也说不清到底担心什么,只是回程路上,仍是眉头紧锁;便让静怡先回了刘宅,她在静安寺的街上慢慢走。

文琮原在静安寺街上的凯司令蛋糕房,见到窗外的婉凝,便先让黎安东等等,他自己把婉凝从外面请进来。

黎安东几月前去了北平,又因为一些事务琐事去了趟美利坚,如此路途周折,倒过了小半年才回来上海,他才一到上海,便约了文琮打球喝咖啡。

可巧文琮也正为法律之事烦忧,两人见面到现在都在讨论法务事宜,黎安东见到婉凝才问起,“文钰妹子近来可好?”

文钰之事,详情不能多说,婉凝只讲文钰与沈家俊订婚,刚离开上海。

黎安东很是吃惊,道,“四妹刚走?”

婉凝点头,又看了看手表,道,“车子已然开了半个钟头。”

黎安东又问,“四妹如何这么快订婚了?”

婉凝见他神色不如之前老成淡定,与之前不同,问话也稍有不妥,却不好不答,只说,“怕是婚姻之事,只有当事人最为懂得。”

黎安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文琮与黎再谈公司股权之事,只觉黎有些心不在焉,想来黎刚从国外回来,时差无律,水土不服,送黎回他在大华路上的私人公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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