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爱看书 > 我是路人甲 > 第18章 十九

第18章 十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我在急救室外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惶恐不安,椅子上浇了热油,我根本坐不下来,只能在急救室外不停地走。

那个男生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花甲老奶奶的脸色,那是何等惊惶与无奈。这个莫名晕倒的男生,肯定出了不小的问题。尤其是他胳膊上露出的异端,黑铁一样的诡异颜色,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无从抹去。

现在快要凌晨三点了,我虽然有些倦意,却根本睡不着。比起去睡觉,我更想知道那男生的境况。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花甲老奶奶先走出来,一脸疲惫的神色,却透着如释重负。

我急忙扑上去,“前辈,他情况如何?好转了没有?”

花甲老奶奶叹了口气,冲着急救室里面的人招了招手。那些年轻人推着车出来,往住院部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是打算将他安置进住院部,长期治疗。我一直目送着推车被推远,心中默默祈祷。

花甲老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你,跟我来。”

我跟着老奶奶重新回到她的办公室。老奶奶神色有些沉重,她看着摊在面前的文件,问道,“他这样子多久了?”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不知道?”老奶奶有些吃惊,“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吗?”

“不……”我摇头,“事实上,我今天才见到他。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你……”老奶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晌后叹了口气,“原来只是萍水相逢。那也好,你就不必再管他了,安心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我皱眉。老奶奶的态度相当奇怪,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救成还是没救成,她这话等于明说要我放弃这个男生不要再管他,难道他得了绝症无药可医?

“孩子,你何苦纠结下去。本来与你无干。”老奶奶叹了口气,“实话与你说,他这症状不是疾病,而是中毒。他中了一种稀世剧毒,毒素会从灵魂开始蔓延至身体。你我都救不了他。既然你与他不识,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中毒?我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追问,“前辈,既然是毒,肯定有解药吧!我不想放弃,他还活着,如果能救却放弃他,不就是要我杀了他?您知道这个毒,当然也知道解毒方法吧?”

“是,可你根本不了解这个毒。”老奶奶苦笑,“只有一种草药能解,名曰鬼谷,专司魂魄,你寻来,他还会有一线生机。但是鬼谷草只有传闻,整片斗气大陆都无处可寻。即使你要找,他的境况也没有可能耽误,要保他的命,开销不必提,能维持多久都是未知数。”

我搜了搜身上为数不多的口袋,掏出几枚玲珑玉,不记得是白山还是刘枫给的了。玉质玲珑,青翠中透着莹莹蓝光,玉中可见水烟一样的丝质。其实我对玉并不是很了解,但是金石有价玉无价,我知道这玩意值钱。

“前辈,您看,这些能抵多少?我明日再筹措一些来。”

“你……”老奶奶彻底无话可说,“你真的不认识他?还是家里钱多?”

“我想救他。”我轻声说,“我能做到的事情不多,碰上了就想完成这一件。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如果故事都没讲出来就死了,那也太惨了。”

“你喜欢听故事?”老奶奶语调上扬,她的目光迷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喜欢听故事的人都是好孩子,因为他们没有心机,心地单纯。但他们也是可怜的孩子,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故事。”

“去看看他吧,他在412。”老奶奶拍了拍我的肩膀,“记得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课吧?”

“多谢前辈。”我拱手行礼。

“别前辈前辈地叫了,我姓花,你喊我一声花奶奶,我可开心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花奶奶 。”

“好,好。”花奶奶笑着说,“真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孙女。有空来陪老婆子我说说话吧。”

“一定。”我转身离开,急急赶向412。不知道那个男生怎么样了,醒了没有。虽然应该无大碍,但是有这样子的剧毒缠身,肯定很痛苦。

我一路小跑来到住院部,上楼,按照房门口挂着的木牌一个个找过去。412在上楼左拐倒数第二间房。

房门关上了。

我抬手推门,门没有挂栓,轻轻一推就向里打开。

房间布局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面桌子,一个不算大的床头柜。屋中陈设仅此而已。窗户向东,白天阳光会首先把自己分享给房间里的人,温暖他们的同时给予祝福。

此刻尚是凌晨,星辰还很明亮,曙光没有降临。

我搬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衣着干净,就像他人一样简单。去除了毒素染身的痛苦,他的面容很平静。我看不出他与旁人有什么不同,那么平凡的一个人,和我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特点。也许他也只是一个路人甲,不知为何中了奇怪的毒,落得如此境地。

若不是今天撞到了他,我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个人。

但他与我和唐小冬又是不一样的。他是“存在”的,并不像我和唐小冬一样总是处于一个被忽略的处境,我们是没有存在感的人,他则不同。有人会关心他会看着他,这种关心不问缘由,你会看到是因为你生活里有这样一个人,平常你问他作业题,考试你找他要小抄,放学路上偶尔看到他骑着自行车飞过,课间他和别人大声地讲着笑话,有一天他忽然从背后掏出花向班里的女生表白,你也祝福地鼓掌。

我所能得到的每一分关注都是燃烧自己换来的,像绽放的烟火。悲哀的是其他的人只会觉得这烟火很吵很刺眼,于是我又学会了从烟火变成尘埃。还是得不到关注。

他只是很普通而已,我们是不存在,并且被期待着不存在,被期待着在沉默中消亡。

我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他的手上仍缠着绷带。我把他的袖子撩起来,却发现他手上的绷带根本没有动过。之前露出来的一截深灰色仍旧露在外面。如果绷带是上了药的话,不可能不重新包扎,那么这个绷带应该不是因为敷药才绑上的,果然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为什么医生急救他的时候都没有动这里呢?总这么绑着不会不透气么?我一边想着一边把他的绷带一圈圈解开了。

……

我手贱。

我真特么手贱!

如果此刻能用任何语言来描述我的心情,一定是传统文化博大精深造字之人功底深厚。

他的手,从指尖到前臂,都是黑铁一样的深灰色,月光照射下还闪着银白色的高光。皮肤表面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血管凶狠地凸起,仿佛要让人听见里面战鼓一样激烈的脉搏。

可是没有。

他的手坚硬如铁,完全坏死。这只是一团死物,不是正常人活生生的血肉。血液是否会流经这里我不知道,但是所有的肌肉和血管都变成了这种诡异的铁青,僵死的血管不会跳动,硬化的神经也无法回传任何反射。

难怪花奶奶探他脉搏的时候一脸古怪。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手,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脑子里还在神游。

这个人,究竟带着怎样的故事?他经历过什么,有怎样的历史?在他内心深处,又藏着什么秘密?

我轻轻深呼吸,平复心情,想重新帮他缠上绷带。

他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一脸茫然,没有聚焦的双瞳迷惑地看着我。

他醒来得太突然,我整个人都呆滞在那。天!我该怎么办!我是继续缠绷带,还是跟他打个招呼?或者现在先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比较好?

他要是问我是谁我该怎么回答?如果他说自己怎么在这我又该怎么解释?万一万一……他一不小心失忆了……我又要怎么办?

忽然,他双瞳瞬间聚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口,像是见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景象,一脸的不可思议。

半晌,他结巴着开口,声音里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你……你是,神仙?还是魔鬼?”

我一愣。

这,这什么开场白?电视剧里面昏倒的人醒来第一句话不是“我在哪”或者“你是谁”么?失忆了的好歹也会问“我是谁”。这个“你是神仙是魔鬼”是什么东西?他以为这里是天堂地狱吗?神话看多了吧?是重度中二病的中二少年么?

“你……”他又开口了,这次不再是震惊,还有一丝惶恐,但并不是面对可怕事物的惊惧,而是“当上帝忽然来到面前时第一反应肯定是大叫出声”那种带着虔诚和敬畏的诚惶诚恐。他极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是神?”

越来越不正常了。

我点亮了桌上的油灯,之前因为不想惊醒他,所以没有点灯。黄豆大小的火焰照亮了房间的一角。有了灯火的光亮,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他也看清楚了我。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又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叫萧红,是黄阶四班的学生。你昏倒在路上,我就带着你来校医楼了。”我一边整理思路一边向他解释眼下的状况,“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校医来看看?”

他摇了摇头,目光习惯性地看向自己的左手,忽然触电一样浑身一颤,用右手把僵死的左手藏进了袖子,又惶恐地看着我。

“没事,我不怕。”我摇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是几班的?”

“玄阶,三班,源东君。”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嗯,我知道了。”我起身准备出去,“天还没亮,你先休息,我有空就来看看你。”

他先是不语,后又点了点头。我俯身吹熄了灯,就往外走。

“等,等一下。”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在一瞬间又呆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我疑惑地皱眉,垂眼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妥啊,衣服也没穿反,布衣布鞋的,学校里谁不是这么穿的?我又看了看身后,好像也没有阿飘之类的东西。

“你……”他半天才吐出一个不完整的音。

我运气斗之气,水属性斗气燃起氤氲蓝光,照亮四周。都很正常啊,有啥不妥?“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吃惊?”我皱着眉问他。难道我被几个月前从萧炎和他老师眼皮底下救了一命的猫灵魂附体了?

“你……不是神啊?”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是人,什么神啊鬼啊的。”我也茫然地看着他。

寝室的门早就关了,我和衣在病房外的长凳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个女医生弄醒的。她把我拍醒,大声喊我,“同学,同学?”

我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眼前一片模糊。她又问我,“同学,在外面睡小心着凉。你哪个班的?上午还要上课吧,赶快起来。”

我揉着眼睛起身,沙哑着喉咙说好,就听见她踏着硬底高跟鞋哒哒地走远。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按着脑袋往楼梯方向走。头疼得要命,心脏也不是很舒服。过去我一贯不熬夜,因为熬夜的时候心脏跳得特别快,心悸心慌得手都在发抖。第二天早上起来还要闹头疼,太阳穴那里的一根血管突突的跳,还会有整个脑仁在脑壳里撞来撞去的疼痛感,一整天都无法集中精神。

就算头疼得要命,学生的本分还是要守。现在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我赶紧往教学楼飞跑。

昨天晚上没把信给萧薰儿,所以自然也没有写回信。好在送信工作也没那么紧迫,今天晚上再给萧薰儿让她补好了。另外还要问问她,有没有关于鬼谷草的消息。

就在我头痛欲裂的时候,又有几个男生来找我要我帮他们带信,我捂着头说好,把信收起来,他们又流水一样散去。

上午的理论课上,我再也没精力盯着韩云鬼发呆了,昨天睡得太晚今天眼皮都睁不开,不停地打瞌睡。所以我上课的时候还是没有听讲。

无碍。反正导师讲的东西我一辈子都用不上,只要我不惹事,谁又管我听讲没听讲。

一开始十分钟我还能勉强打起精神,过两秒钟我就看见老师两边嘴唇变成了鱼,动来动去像在吐泡泡,又过两秒钟我往桌上一趴,直接被周公拉去喝茶下棋,就万事不知了。睡了一会脖子疼,爬起来撑着下巴,撑着撑着手就到了脸上,再过会又到了头顶,枕着手臂我又睡了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好不容易撑到放学的铃声响,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出教室。奈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