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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968年 孝子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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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春花又又又怀孕了,沈杨树听到这个消息,有惊无喜,“啊!又有了?”

他没觉得多子多福,只深深感受到生活的压力,发愁如何养大孩子,“这孩子生下来谁带?”

他犹豫道,“要不打掉?家里已经有儿有女了。”

聂春花不忍心:“留着吧,再怀上就不要了。”她从医院回来琢磨了一路,“这个生出来,晓芳也大了,到时候换个孩子让陈大娘带?”

沈杨树:“两个大的今年明年就上学了,放晓芳一个人在家?”

聂春花:“等明年快生的时候,把秋实和建设接回来吧,让秋实看着他们。”

沈杨树思索了下,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办法,:“行!”

聂春花话起家常:“陈大娘也可怜,唯一的女儿远嫁,前两年老伴又没了,自己一个住,白天带带孩子倒是能打发时间。”

沈杨树听着窗外的雨滴答滴答,雨点敲打在树梢的声音,与童年记忆中竹梢上的雨声重叠。

他躺在床上,在淅淅沥沥的声响里,听聂春花提起陈大娘,恍惚想起与陈大娘年纪相仿的母亲。

算起来,他离开老家不知不觉已十年,母亲的坟前一次都没去过,家里如今人丁兴旺,母亲若泉下有知一定安心,只是不知母亲在九泉之下过得怎样,每年清明妹妹娟儿有没有给母亲上坟烧纸,要不回去看看?

回乡的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再难按捺,他当下便同聂春花商量,“我想回趟老家。”

聂春花诧异地望向沈杨树,“回老家?”她已经好几年没听沈杨树提起老家,怎么突然要回去。

沈杨树:“妈过世七八年了,我从没去祭拜过,也该去坟前报个喜,告诉她现在孙子孙女都有了。”

聂春花:“你想什么时候去?”

沈杨树:“就这几天吧,正好老家农闲的时候,我快去快回,你在家看好孩子们。”

沈杨树是行动派,买了隔天最早一班火车票,天蒙蒙亮就冒雨出发。

早上两兄弟起床没见到父亲,如往常一般吃饭玩耍,到了晚上见父亲还没回家,便有些情绪低落,平时连最后一根菜由谁吃,都要争抢一番的两人,居然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聂春花松了口气,丈夫出远门后,孩子们居然变乖了,想到之前鸡飞狗跳的生活,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清净该多好啊!

第二天聂春花送走沈晓芳,准备出门上班时,两兄弟各抱住她一条大腿,不许她出去,两个小人哭道,“爸爸是不是像外婆一样也被赶得远远的,回不来了?”

“爸爸是不是也被抓去游街了?”

聂春花蹲下身,难得有耐心细听儿子们的心事,“怎么了?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沈建业哭得伤心,含糊道,“你说外婆和小姨是半夜偷偷去乡下的,昨天我们起床爸爸就不在家,晚上也不回来,是不是也被赶去乡下了?”

他俩昨晚已经讨论过父亲不回家的原因,最后的结论是父亲也被下放了。

聂春花哭笑不得,安抚道,“爸爸回景德镇老家了,过几天就回来。”

两声异口同声的“真的?”

聂春花:“真的,爸爸想他的妈妈了,他回去看完奶奶就回来,只是爸爸的老家很远,做完火车坐汽车,坐完汽车还要走很久,过几天才能回家。”

沈建业:“可是奶奶不是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徐大娘在他面前念叨过,沈杨树的母亲死得早,差点就能见到大孙子。

聂春花:“所以爸爸是给奶奶上坟,告诉她,家里有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

沈建业立马表孝心:“妈妈,要是你死得早,等我有了孩子,我也上坟告诉你。”

沈建华不甘示弱,“妈妈,我和哥哥一起给你上坟。”

沈建业推开弟弟,哼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我要自己去。”

沈建华加码,“妈,我每生一个孩子就上坟告诉你!”

沈建业再度加码,“妈,我天天给你上坟!”

“呸呸呸,别乱说话,小兔崽子不盼着我活久点!你俩白养了!”……聂春花见画风逐渐走偏,看着争宠的儿子们,只觉心塞,刚还觉得体贴的孝子瞬间成了逆子!

两兄弟解开心结,心情阴转晴,恢复了往日生龙活虎的状态。

随着聂春花月份渐大,两兄弟被父母教导做各种家务,倒马桶、烧火、扫地等家务都慢慢地移交给他们。

沈建业常将家务甩给沈建华,要么是腿疼肚子疼,他从小瘦弱胃口差,个头与小自己三岁的沈建华差不多。

要么是偷溜去找聂大爷,他下半年入学,放学后常偷溜到浮桥对面找聂大爷。

聂大爷自打搬到浮桥旁的小间后,因怕连累儿女,再没去过女儿家,也从没去医院看过儿子,全靠从沈建业口中得知儿女的近况,还千叮万嘱别走漏风声,沈建业守口如瓶,连聂春花都不知道他俩有联系。

沈建华找不到干活搭子——哥哥,又怕父母回家发现活没干完挨打,只好默默地把家务做完。

他不计较多干活,不愧是个小胖墩,心思全在吃上面。

大家上班上学后,他要么独自在家翻箱倒柜,清点家里的零嘴;要么十在字路口旁的饭店偷看大厨烧菜,小小年纪已能生火烧水焖饭;要么和小伙伴一起挖掘美食。

此刻,他坐在饭桌前,正对着面前的一大碗白米饭发愁,摸了摸发胀的肚子,他实在吃不下了。

觑了眼旁边父亲腰上的皮带,上次浪费粮食被皮带揍的滋味他还没忘,还是低头扒饭吧,他艰难地一口一口往下咽。

沈杨树见二儿子望向自己,想了想,难道二儿子饭量又涨了,今天不够吃?

嗯,明早煮饭时再多放些米,他看了看饭桌,夹了满满一筷子青菜放入二儿子碗里,“多吃点菜。”

沈建华有苦说不出,揉了揉涨的发疼的肚子,他感觉饭已经堵到嗓子眼,真得要吃不下了。

他眼一闭,夹起青菜往嘴里塞,囫囵往下咽,长长的青菜卡在嗓子眼,咽不下也吐不出,胃里又涨得难受。

“呕!”他忍不住吐了,完了完了,要挨打了,沈建华盯着父亲,做好准备,只要父亲一抽皮带,他就往屋外跑,却听到母亲说,“哎呀,你撑吐了。”

沈建华低头一看,他下午和四五个伙伴组团偷柚子,每人都吃了三四个柚子,生生撑吐了,白嫩的柚粒嚼碎后混在饭渣中,没人发现那是柚子。

干坏事没被发现,他庆幸逃过一顿打。

比起冬日里偷摘的柚子,沈建华更爱盛夏的知了。

午后,扛着网朝蝉鸣最聒噪的方向走去,长长的竹竿尾部是碗口大的小网,循着叫声往知了身上一搭,知了就落入网中,他趁大家没回家,放在煤球上烤得滋滋作响,再独自品尝。

待到夜间,他就与小伙伴蹲在树根旁,抓破土的若虫。等攒上十来只,就在河边生堆野火,用细铁丝串着烤,身体中间的那块肉香香嫩嫩,好似鸡肉,他吃得心满意足,带着满嘴肉香回家。

沈建业则在睡前偷偷掏出聂大爷给他的水果糖,他舍不得一口气吃完,每晚趁弟弟刷牙时,拿出来偷偷舔两下。

这会儿沈建业躺在床上隐约闻到股肉香,一骨碌爬起来,凑到沈建华的嘴边,猛吸一口气,叫道,“你偷吃肉了?”

他凑得近,反被沈建华闻到嘴里的香甜味,沈建华坐起反问,“你偷吃糖了?”

沈建业脑袋向后仰,拉开距离,一口否定,“没有!”

沈建华,一把拉过沈建业,仗着身高体形的优势将他压在身下,朝他嘴上舔了一口,气呼呼道,“甜的,你偷吃糖了!”

他边叫边搜沈建业的身,翻出半颗水果糖,人赃俱获!赃物被他塞进嘴里,嚼巴两下,一口吞下。

沈建业没抢赢沈建华,扭过身子,背对躺下生闷气,听着沈建华一声声的发问,“你哪来的糖?”

他眼珠子骨碌转,露出个坏笑,张口胡说“我捡的。”

沈建华手指在沈建业背上戳来戳去,刨根究底:“在哪儿捡的?你到底在哪儿捡的,只有一颗糖吗?”

沈建业扭成一条毛毛虫,拖长音调,狡黠道,“公——厕——门——口!”

沈建华停下手上的动作,瞪圆眼睛,“你把外面那层脏的全舔了?”

沈建业气急,扭头道“你吃的才是脏的!”

沈建华贴到沈建业面前,吐气做鬼脸,“我吃的是糖心,你吃的才是脏的!”说话间飘出糖果的甜香和烤肉香混成香甜肉香。

两兄弟又在床上扭打起来,床板被敲地咚咚作响,隔壁传来母亲的斥声,“你俩拆家啊,天天这么闹,床迟早要塌的!”才作罢睡下。

第二天沈建业跟着沈建华出门捕蝉,蝉尿如雨,要不要加这段剧情

临近聂春花产期时,许久不见的弟弟聂义火拎着鸡蛋和一大包红糖上门,“姐,我听同事们说,产妇喝这个最补。”

聂春花欣慰弟弟长大了,她举着一大油纸包红糖,“这么多红糖,你攒了多久的票?”

聂义火神秘兮兮,“姐,不用票!”

聂春花将红糖还给聂义火,“你去黑市买的?那多贵呀,你去卖了我不吃,你还得攒钱娶老婆。”

聂义火将红糖推给聂春花,“这是我在乡下买的,我换岗了,领导把我调去采购药材。”

聂义火本来在药房配药做实验,医院原本的药材采购员下乡了,领导正在院里选人补采购岗的坑。他来回扒拉两遍,目光落到了知根知底的聂义火身上。

第一,年轻小伙读过书,识文断字能记录,学习能力强;

第二,聂义火到药房已有几年,待在实验室做实验,有医学基础人也仔细;

第三,他当过兵体力佳能自保,心理素质过硬,见过大场面(剿匪),派他上山下乡四处收货,人身安全问题有保障;

第四,也是最要紧一条,采购这种心腹油水岗位,最最需要的就是守口如瓶。聂义火在这特殊时期没有被父母牵连,足以说明他情商高口风紧,行事低调不招摇。

综上,领导考虑了一圈,聂义火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将他调往采购岗。

领导的眼光很准,聂义火在药材采购岗安安稳稳地干到退休安享晚年,而自他之后的历任采购员都去牢里团聚交流工作心得了。

聂春花惆怅道:“妈要是知道一定很开心。”

说曹操,曹操就来信了,徐大娘带着女儿外孙在乡下,全是老弱妇孺,一年下来没赚到工分,反欠大队工分,如今写信求助女儿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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