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玩的尽兴至极,船快靠近岸边的时候已然迫不及待,便轻轻一跳上了岸,站在岸边等着景熙。
景熙向她伸出手:“夫人,天色有些晚了,我们回家吧。”
万春立刻把自己的小手送了上去,牵着手,晃悠晃悠的往家的方向走。
“—咻”
万春一把推开景熙,挡在景熙面前,两只手指轻轻一夹夹住了近在咫尺的利箭。
我这么牛的吗?万春看着景熙毫不意外的脸,心里点头,原来我真这么牛!
一满身是血的男子,握住了万春的裙摆道:“救救孤,孤乃万郦王朝太子万观风,等孤回朝必重重有赏。”
万春看向景熙,等着他拿主意。
那男子久久未听到言语,便抬头看去,眸色倏紧,带着不敢置信:“你可是万春?”
万春歪着头疑惑道:“你认识我?”语气不谙世事,又带着一丝残忍。
现在的万春和当年确实相差很大,樱唇琼鼻恍若神仙妃子,见她不认识自己,观风心想是自己认错了,美丽的人总是有些相似。
观风便继续道:“是我唐突了小姐,小姐长得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你并未认错,她失忆了。”景熙用清冽的语气淡淡道:“她现已是我的夫人。”
语气带着淡淡的敲打,万春的表哥,对万春竟藏着那种心思真是该死。
观风眸色晦暗不明,一时震惊又气急攻心,一口血吐出来竟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了,观风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起身倒了杯水,推开门便有小丫鬟们上前:“公子醒了,我这就去通知少爷和夫人。”
观风打量着这小院,小而别致,精美绝伦,院中古树颇有通天之气,至少也长了百年。
但之前他来这边的时候这里好像是一片荒废之地。
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便有丫鬟行礼:“公子,少爷夫人们正在用餐,邀您同去。”
观风点点头,丫鬟行了个礼便在前面带路,在万春面前叽叽喳喳的丫鬟们,在观风面前肃静万分。
到的时候,万春和景熙已在等着他,万春给他舀了一碗莲子粥:“表哥重伤才愈,适宜吃些清淡的。”
景熙面无表情的劫走万春给观风舀的粥,自己舀了一碗,递给观风。
万春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又看向观风道:“景熙说你是我的表哥,那我们大婚你能参加吗?之前景熙说我家里人住的极远,应是赶不上我们大婚,我还有些遗憾呢。”
观风听见大婚,手里的勺子一时没拿稳掉进粥里。
看向景熙,虽是看着一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但是通身的气派确是不凡,再加上已知道自己太子身份却无一点惧怕,只怕身份不简单,这栋小院也来的蹊跷,应该不是凡人。
“你了解他吗?他值得托付终身吗?他会一直爱护你保护你吗?”观风一字一句说到最后竟有些维持不住体面。
万春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个表哥这么激动。
“我会!我会保护她爱护她,坚定不移的选择她,世间万万种可能,我也只有她一种选择。”景熙的声音格外坚定。
观风捂着脸,是啊,他自己都没有坚定的选择万春,又有什么资格置喙他人:“是我唐突了景熙兄,请见谅。”
景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让景熙兄见笑了,万春乃我万郦国公主,婚礼万不可仓促,我今日就飞鸽传书让父皇早做准备,等我们一路赶回去也差不多时间了。”
万春呆呆的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是公主?”
观风抬起手想揉揉万春的头,看见景熙冰凉的视线淡淡的扫过来,又放了下来,笑着道:“对,你是公主。”
“那我以前应该过的很幸福吧。”感觉这句话会出现歧义,看了眼景熙又急忙道:“当然我现在也是很幸福的。”
观风嘴角的笑瞬时僵硬,以前?以前的万春可和幸福沾不上一点边。
还好万春也不需要观风的回答,转而问了正事:“那天我们相遇时你怎么被追杀的那么狼狈,当朝太子不该有暗卫保护吗?表哥你的暗卫呢?”
观风眼光一寒:“我的暗卫里出了叛徒,暴露了我的行踪。”
“近两年匈奴势大,与我们大战了几回从最开始的战败,到现在越挫越勇甚至有几分压制。据说他们的士兵有些古怪,如同不知疼痛一样,英勇无比。”
“之前派过来的探子都有去无回,不得已我自己来查探古怪。”
万春疑问道:“这里有匈奴?”
观风点点头:“收到密报,匈奴在此处交易,此处极繁华,往来通商络绎不绝,确实是个隐藏自己的好地方。”
突然想到了什么,观风低声问:“可是有什么神药吃了能让人不痛不累,及其亢奋?”
万春摇摇头,景熙眼神却渐渐暗下来,心中有些猜测:“有是有,但凡间是不可能有这种药的,也轻易制不出来。”
观风闻言点点头,微微放松了些:“那便好。”
刚想把话头引向万春,却突然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看了看二人,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也未曾注意到他。
“我的暗卫估计明日就能找到我,我们就可以收拾启程回京。”可以说话了?
万春点点头应好。
“万春你当时….唔唔唔?”又说不出来话了。
试探性说说别的话:“我已用完,那我就先去写信了。”
景熙抬头淡淡道:“慢走,不送了。”
“!”现在如果还不知道谁搞鬼就怪了!
“表哥慢走!”万春也从碗里抬起了头打着招呼。
“……”表哥真的还不想走。
翌日一早,院子里乌泱泱的人。
“参加太子殿下,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暗卫一一单膝下跪。
本是有两个马车,但在第一次遇见劫杀的时候太子的马车就坏掉了,不得已现下三人共同坐在一个马车里。
马车极大倒是不拥挤,景熙怕万春坐的不舒服,垫了厚厚的龙衍锦,车内的熏香寥寥升起,万春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便躺在景熙腿上睡着了。
观风这才试探性地开口:“万春不是和仙人拜师学艺去了吗?怎的又到了凡间?”能说话了!
景熙用指腹轻轻拨开掉落在万春脸上的青丝:“出了一点意外,修炼渡劫被雷劈的掉落到了这里。”
观风了然点点头,又反应过来惊恐道:“什么…什么被雷劈,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无大碍,之后都会好的。”景熙瞥了他一眼,似是不满他发声:“不要吵醒她。”
观风点点头一路无话。
从这里到京城,最快的脚程也得一月有余,而万春怕景熙累着,所以走的更慢了一些。
但饶是这样,景熙的脸也越来越苍白,本来在修仙界那副身子就已是穷途末路,如果不是不死草的滋养,这副身子是怎么也捏不出来的。
现下这副身子估计没多久时日了。
到时候我的万春该怎么办。
万春担忧的看着景熙:“夫君你的身子真的无碍吗?”
景熙摇了摇头,摸了摸万春的头:“无碍的,夫人不必担心。”
一只利箭在这时穿过马车,射下一缕景熙的青丝,直直的钉在离景熙一寸之遥的木板上。
万春伸出手接住了要落地的青丝,再也止不住的愤怒,扭头对观风道:“给我把剑。”
我倒是要看看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这造次。
万春虽失去了记忆,但依稀还是记得自己是使剑的,观风解下自己的佩剑,还未来得及递给万春,便看见万春青丝上的碧玉簪,缓缓升起,变成一把无与伦比绝美的仙剑。
一把打掉观风要递出去的剑,再缓缓飞入万春手中,观风竟然从一把剑的身上看见了傲娇争宠。
观风看的愣住,虽是见识了人间繁华,但还是不免被仙家手段震惊。
如果万木春能说话,估计哭唧唧:“我在呢我在呢主人,你怎么用别的剑。”
万春一把掀开车帘,腾空而起,手腕微动挽着一个漂亮的剑花冲向人最多的地方,一大片人应声而倒。
万春虽是没有了灵气,但自己的剑招,武器皆是神品,对方自是不敌,齐齐逃跑。
她翻转右臂,万木春应力飞身出去,一剑至,一个漂亮的回旋再无一个活口。
万春眼眸稍红转瞬即逝,景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随着实力的提升,妖族血脉渐渐显露出来,妖族本性中是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以及嗜血的本性。
万春已然把景熙归到自己名下,自是不愿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头发丝。
景熙拿出锦帕给万春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万春的手背,安抚着现在燥热的情绪。
万春渐渐被安抚下来,细想刚刚:“有些不对,他们身上有邪气波动。”
观风立刻问道:“什么是邪气?”
万春记忆丢失,只能下意识觉得那是邪气,因为让人很是不适。
万春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我很多事记不清,但我觉得我和我夫君应不是普通人,我使出剑招时能感觉到漂浮着绿色的气,而刚刚那群人全身都笼罩着一丝黑黑的雾气。”
景熙言简意赅道:“是邪修,未入门的邪修。”
观风大骇,若是凡人还能一搏,若是超越凡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