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得很快,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院工作人员将晕倒的芙罗拉抬上担架,戴着防晒口罩的化妆师也连忙跟着上去,这突发的变故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直到救护车门要关闭,才有场控反应过来,连忙扒拉住车门问:“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能赶上接下来的巡游吗?”
一名男医生一边忙着给患者上呼吸机,一边低声回答:“必须立刻去医院检查,请你放手,不要妨碍我们救治患者。”
“我再喊个人跟着去!”场控连忙道,但是护工却把他的手扒拉开:“没有位置了。”
跟着一起坐进救护车的化妆师把随身的化妆箱往地上一放,完全堵住了上车的路,还不忘拍拍胸脯说:“有我呢,放心!”
你谁?场控微微一愣,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好像没见过,是新来的化妆师?
就这一愣神,救护车大门一关,一脚油门呼啦扬长而去。
“前面副驾,不是还能坐人吗……”场控吸着车子尾气,讷讷吐出一句。他呆呆站在原地,被其余演员围观了一会,揉着太阳穴、叹着气给导演打电话,临时换B角。
“换人,怎么回事?”接到通知的一个女人匆匆赶来问场控,“芙罗拉呢?”
场控觉得她的装扮和声音都有点熟悉:“你是?”
对方拉下口罩:“我是芙罗拉的化妆师啊!”
场控傻眼。
救护车里,鹿一把扯下呼吸面罩,快活地坐起来,双臂一展:“我解放啦!”
男医生摇摇头,拉下口罩,正是金,他提醒她:“还没结束。”
做戏要做全套,这辆救护车得在众目睽睽下正经开进医院。
“知道知道!”鹿嘻嘻一笑,望向她的“化妆师”。
简从随身的化妆箱里摸出一顶假发,长长的黑色头发和鹿都差不多。剩下的那名护士绑起头发、摘下口罩,正是秋,简把假发给秋戴上。
这时,简斜了金一眼:“发什么呆?”
闻言,金转过身,几乎缩到了车子的最角落。
“还不够!”简把鹿脖颈上的蕾丝飘带取下,绑到金的眼睛上。
车内空间狭小,她靠得很近,凑在金的耳朵边轻声道:“这是鹿的。”
金的身体一僵,几乎立刻绷直了背,坐得笔直,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简为自己的捉弄得逞而窃喜,一扭头,恰和鹿的眼睛撞上。对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简立刻心虚地咳嗽一声,把帘子一拉,反过来催促鹿:“动作快。”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了最近的医院,两名护工把担架车抬下来,推着还盛装打扮的芙罗拉全速前进。
“患者什么情况?“接收的急诊医生紧跟着跑来询问,但是,没人回答。
两个护工面面相觑。
“不是我们转运来的。”
“刚刚车上那个医生和护士呢?”
“我去叫人。”
“车,车还在,但是没有人,司机、司机也……”
救护车是他们医院的,但是刚刚还坐了满车的救护车,现在空空如也,连司机都不见了,只有钥匙插在车上。
昏迷的芙罗拉捂着额头,哎哟哎呦坐了起来,正了正她的假发,一脸茫然望着接收的医生:“我怎么在这?”
“你晕倒了!和你一起来的人呢?”
“我不知道,这是哪,我好像低血糖……”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眼镜戴上,摸索着强行下了床,要吃东西,要上厕所,然后、然后在医生开完单子要给她正儿八经做检查时,她消失了。
一小时后,医院一名清洁工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被□□迷昏的司机师傅。药效过去,他迷迷糊糊睁眼,朝清洁工大叔喊道:“饶、饶命……”好几个壮汉把他架起来,捂上嘴就抬走,他被绑架了,好可怕!
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鹿脚步轻快地走在人群之中,扭头对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桑尼道了一声谢:“辛苦你了,谢谢几位帮忙的兄弟,我和杰克说好了,改日请你们喝酒!”
刀疤脸的少年还穿着伪装司机的那身衣服,正忙着脱掉外套反穿,闻言,兴奋得脸发红,结结巴巴拒绝:“不、不喝酒,戒了。”
“你们都戒了?”
“我,我戒了。”桑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酒喝多了,影响脑子。”
鹿讶然。她仔细打量他,这个因为眉上刀疤而显得凶悍的高挑少年,头发理得很短,不穿骷髅头马甲后,规矩地穿着洗得磨毛的T恤和棒球外套。几个月的高强度学习和新工作,并不使得他面露愁苦,反而显得精神奕奕,身上那种莽气也沉淀下来,变得从容自信了许多。
鹿喜欢看见这样的改变。后头几人还没跟上,她毫不在意,有金在,是不会有问题的。于是她自在地与桑尼闲聊起来:“你学了些什么,我考考你呀。”
少年白皙的脸因而涨得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