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只是摔的腰有点疼…”
“有点?”
明慈那张俊美的脸上带了几丝贺淮读不懂的情绪,他不敢再猜测,只能胡乱点头,扶着腰努力站的更直了些。
看着贺淮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惶,明慈不禁皱眉,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开口的声音很是随意。
“那你再想想,我问你的第一句话到底是什么?”
贺淮只是耳鸣,并不是聋了。但明慈这句不再如平时一般温柔的话却还是让他心虚,抵着后腰的手逐渐变得灼热。
那句之所以没有接收到的话,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耳鸣,而是因为那片泛着明慈温度的皮肤,将悸动的感觉直直传导至心脏,暂时麻痹了贺淮的所有神经。
看贺淮犹豫不定的表情,明慈忍不住伸手捏捏眉心,试图压下自己过于异常的情绪。
“没事,刚刚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
刚刚自己满脑子都是贺淮疼的站都站不住的样子,残余的理智被耗尽的同时,明慈也不知不觉的逾矩了。
这次没等明慈再次发问,贺淮便直起身子抢先开口。
“明天我应该可以恢复上班了。”
见明慈没什么反应,他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本来就想跟你说这个的,真的是因为拖鞋太滑了才摔的…”
手下的那截腰触感逐渐变得柔软,应该是不痛。明慈脸上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温和冷静,放开了垫在墙上的手。
“不怪你,明天让阿姨再给你换双拖鞋。”
他话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
“可以,你每天下午再去公司吧,我找个新的人带你。”
贺淮点头说谢谢,转身正想回房时背后明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以后很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再忍着了,一直不向别人求助也不是个好习惯。”
这话如果当作是对朋友的关心和叮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贺淮的背影稍稍愣住,明慈回想起了刚刚话语中蕴含的那份温度,终于还是头疼起来。
昨天才刚刚作下的决定,今天就被自己亲手打破。
明慈一直是个自律的人,贺淮是他的例外,可是明慈并不喜欢有例外。
他只好坐回沙发椅上,强迫自己盯着那份苍白的文件,试图从中找出自己最擅长分析的逻辑类漏洞来。
直到深夜,明慈才再次摘下眼镜,关上显示屏后,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恍惚,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之后的几天一切平静,明慈下班尽量躲着贺淮走,暗自嘱咐阿姨晚上一定要盯牢贺淮吃饭后,剩下的心绪就全部扑到了工作上。
贺淮就算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这几天明慈的不对劲以及对他的逃避,更何况他本就对别人的态度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受能力。
明慈是忙,可是之前再忙的时候也不会不接别人的电话,更不会连续一周都不回家吃饭。因为温柔强大如明慈,不允许自己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出一丝无礼,也从来不会让工作占据自己全部的生活。
可是贺淮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再像往常的频次一样给明慈电话,也没有试图去修复两人逐渐平行的关系。
贺淮只是把自己投入了比以前更大的工作量里。新的总监很温柔,但贺淮觉得她给自己安排的工作不够,不够填满自己原本和明慈一起吃晚饭的时间,不够填满自己原本发呆遐想的时间,也不够弥补自己内心犯下的,未知的过错。
他接下几近三人的工作,把午休和晚饭时间都当作开工的黄金时段。他吞下过量的止痛药,却发现药最是无用,既止不住连绵的胃痛,更治不了酸胀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