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宣战？真的假的！”程嫚抱着大头说得激动。
尤靳点头：“可能是，当时我在门外，听不太清。”
程嫚一连说了好几个植物代表词，兴奋过后，后知后觉开始恐慌。
“……不是吧，不会到时候真要打起来吧？”
尤靳道：“怎么可能，蒲星离肯定会阻止的。”
“这么肯定？”程嫚又开始吃瓜，“然后呢？然后还有没有听到什么？”
他摇头：“不知道了，后面是迪伦开门直接跟我说让我先回去。”
“好吧好吧，见不到小蝙蝠了还挺想他。”
尤靳摸摸大头的脑袋。
现在蒲星离还在指挥中心，阿菟也还在不知名的地方跟踪制药人，就剩他一个在家没有能去的地方。
照他们交谈的意思，应该是这三天就不打算放蒲星离回来了。
所以尤靳要做的就是帮他查明真相。但说说容易做起来又很难，现在根本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更何况之前那么多天都没有头绪，现在就剩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实现。
尤靳烦躁地揉揉头发。
难道要这样干坐着等三天？
程嫚看出他心里郁闷，安慰道：“嗐，又不是说要让你一个人去调查，我估计现在指挥中心的人也烦着吧。”
尤靳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他拿起手机举着手，点开跟蒲星离的聊天框。
“怎么样？”
对面秒回：“没怎么样，我现在在休息室，未来的三天应该都在这儿了。”
“好吧。那现在阿菟在哪儿，还在跟踪吗？”
蒲星离沉默了会儿，回复：“在你家门口。”
门口？
尤靳起身去开门。
而阿菟伸手也正想敲门，看见尤靳把门打开了，立马露出笑脸：“尤靳！”
“阿菟，怎么样，人没事吧？”尤靳微微弯下腰捧着他的脸看。
阿菟的脸被挤成一团，他艰难地说：“我……没事，快把我放开！”
“好吧好吧，”尤靳松手，又问，“制药人呢？”
阿菟突然蹦起来，拽着尤靳就要往外走。
“快快快！他现在还在树林边上！我感觉他和阿离的事脱不了干系！”说话间，他从口袋拿出个银白色装饰品，“这个！是我偷偷从他衣服上咬下来的！”
尤靳把它放到手掌上看，这个饰品很普通，看着没什么价值。
但他还是塞进口袋，回头对程嫚讲：“那我先出门了，等下你要是走了，记得锁门。”
程嫚应了一声，表情变得猥琐。
“对蒲星离这么上心？以前我镰刀丢了也没见你帮我找，你是不是……”
她还等着尤靳骂她傻叉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抬头，看见那家伙罕见地耳朵红了。
程嫚：“……”
两秒后，她试探道：“真的？”
尤靳看着她：“假的。”
程嫚笑着骂他傻叉。
-
尤靳一直以为阿菟说的树林是上次出事的那片，实际上带他去的是靠南边一点儿的。
又是树林，看来那制药人对树情有独钟啊。
不过这片要比树凛那边大许多，从上往下看就一片翠绿的海。
阿菟眼尖地看见有个穿黑袍的人蹲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尤靳！就是他！”阿菟扯着他的衣服。
尤靳回忆着黄大师的描述，确定是这人后，快步向前，一脚踹在制药人的屁股上。
在那人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来一脚，他根本无法掌握平衡，头朝下丝滑地往前滚了一圈。
瞬间，响起他撕心裂肺地惨叫，树枝上的鸟惊慌地飞向远处。
阿菟呆呆地拍了两下手。
“谁啊！”制药人回头瞪他。
在看清这人的脸后，尤靳愣住了。
眼前这个人还年轻得很，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黄大师说的制药人是个五六十岁的人。
嗯……
尤靳没勇气理他，悄悄问阿菟：“是这人？我没踢错吧？”
阿菟点头，回答得很肯定：“放心吧他身上的味道和阿离很像！错不了的！”
尤靳放心了，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才开始讲话：“给黄大师药的人，是你吧。”
那人哼了一声，又蹲下去用手掌把土拢到一起。
“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尤靳走到他前面，垂眼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的那些妖怪活不下去了？”
他没感情的说声“哦”，充当已阅的回复。
尤靳顿时火冒三丈，蹲下去揪着他的衣领。
“虽说我是死神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同伴可是有着史上最尖锐的利爪，我不知道他会把你的脸挠成什么样。”
而那位有相当厉害的武器的阿菟，也跳到尤靳身边，露出他的爪子。
那人皱眉看了好一会儿，叹着气顺势坐在地上，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宁云赫，做的这一些都是为了让我活命罢了。”
尤靳的手又用力了些，一把把宁云赫拽过来：“就你想活命？让那些妖怪都去死是吗？”
宁云赫讨好般用手轻轻拍他的手背，解释道：“我的本意是想让众多妖怪把精力分我一点点，一点点总不过分吧？”
尤靳想到那几天小花小草老树们蔫儿蔫儿的样子，又说道：“你管那叫一点点？”
“啊？”宁云赫摆烂了，也不管衣领此刻还在尤靳手中，他把手一摊，无奈道，“那就是那个黄大师的原因咯，总之我跟他讲的是倒一点点就行，他要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手，那我也没办法。”
看看，多欠揍。
尤靳咬咬牙，在拳头将要碰到他脸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死神大哥？”黄大师挠着头走过来，“怎么又是你？”
尤靳和宁云赫同时抬头。
宁云赫招招手，说道：“来的正好，他要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黄大师指着自己，“大哥，上次我都把该说的都说了吧，你还要找我什么麻烦？”
“好！”尤靳打断，“跟你没关系，趁我还没发火前你先速速滚开。”
黄大师听完就往回走。
“操，”宁云赫小声骂道，“真没用。”
“你，”尤靳问，“到底是哪个族群的？”
“干什么？知道了要把我告到上面去吗？”宁云赫没直接回答。
尤靳松开他的衣领，蹲久了腿有点麻，他也坐到地上。
意识到他没有想表明身份的意思，尤靳自顾自猜测：“又会做药水又穿黑袍。你他妈……不会是巫师吧？”
宁云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地说道：“你们死神真有趣，明明知道答案还要来问我。”
“真的是巫师？”尤靳睁大眼睛站起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宁云赫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想笑，他说：“至于吗？你不都是死神了吗？”
“谁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做出能伤到我们的武器，”尤靳说，“巫师就好好呆在你们那儿，来人间干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宁云赫学他说话，“死神就好好去收割灵魂。”
听到这话，阿菟急得跳起来：“坏巫师！我在阿离的身上闻到过属于你的味道！”
“阿离？”宁云赫重复，“谁？吸血族国王的儿子？”
“是不是你陷害他的！”阿菟说。
“打住打住，”他表情呆滞，“你在说什么东西？我知道的只有他的身份，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尤靳又一把拉过阿菟小声讨论：“你确定吗？蒲星离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
“确定！味道很淡很淡，大概是很久以前就沾染上的，”阿菟说，“之前我还疑惑阿离身上是谁的味道，碰到他之后我就确定了，就是他的！”
宁云赫看两人讨论得激烈，自己好像都被遗忘了，只好伸手：“喂。”
阿菟抬头，表情凶狠：“我怀疑是你把阿离带到人间的。”
宁云赫叹气，无语到想笑：“那我把他带到人间做什么呢？”
阿菟没说话。
虽说蒲星离身上的确有他的味道，但这也不能当做有用的证据。
宁云赫看着阿菟，诱惑道：“鼻子这么灵，来跟我一起混，提摩西草少不了你的，怎么样？”
阿菟还是没说话，但黄大师说话了：“你是谁来着？”
“……”
宁云赫翻了个白眼。
黄大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宁大师是你啊！你师父来了吗没有？唉，我还正想跟他好好道谢呢……”
尤靳瞪着宁云赫，原来还有帮手。
他伸手一指，黄大师的嘴巴立马跟被粘上一样，掰都掰不开。
“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嗤笑道，“不过说真的，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徒弟那真就倒大霉了。”
黄大师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被气的，他从宽大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冲上去就泼在宁云赫的脸上。
尤靳一惊，这就是害树凛他们的药水。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药水甚至都碰不到宁云赫，穿过他的身体洒在地上。
宁云赫愠怒道：“被我说对了不是，你猜猜我做的药水会对我自己有伤害吗？”
黄大师后退一步，冷静道：“我知道，就是想恶心你一下。”
“……”
宁云赫不再搭理他，站起来，突然大喊尤靳的名字。
“我是见过蒲星离，但是——”他微笑，“下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