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间前四个人,三人清醒,两人对峙。
而引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的那个人正无知无觉睡得香沉,一觉到大天亮。
感觉头快裂开了,余情的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闷哼了几声,眼皮像粘了胶水般沉重得要命,半天才迷迷糊糊眯了条缝。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吊顶,余情眨了眨眼还没从睡意朦胧中完全清醒。她躺在床上,伸手去摸应该在床边的手机,结果摸了半天,摸到了一只手。
她猛然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转头去看这才发现是方惟易,他正坐在轮椅上靠在她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去,你干嘛啊,一大早不声不响在我床边待着,吓死我了。”
余情拍了拍惊魂未定吓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喝得太过头导致宿醉抽干了她的活力,她现在脑袋疼的要命,连朝方惟易发难都没什么力气。
虽然很熟,但是一个大活人在她房间里坐着还是很奇怪吧,而且方惟易一向都是很有边界感和分寸的人。
没空去思考方惟易的反常,余情现在头疼得要命。眼前多了一杯蜂蜜柠檬水,余情看了一眼方惟易从他手上接过蜂蜜水,手心贴着杯壁能感觉到温热,她小口小口啜饮,感觉温热酸甜的滋味席卷了她的喉舌。
记忆慢慢回笼,余情空出一只手轻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起来昨天和陈凯文聊着天喝酒吃烧烤,结果她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把自己喝醉了,再后来她就没有记忆了。
大概是陈凯文送她回来的吧。
余情一边喝着杯中的柠檬水一边装作不经意偷瞄方惟易,后者就这么坐着静静看着她,一声不响。
他看起来好像比醉酒的自己还疲倦的样子,屋内只开了一盏壁灯,方惟易背光坐着,暖色的灯光笼着他半边脸,显得他不笑的脸色有些阴沉冷漠,侵略性极强。
这样的方惟易陌生且隐隐有些让余情觉得压迫,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有什么事吗?”
感觉到气氛凝滞,余情迟疑地开口,方惟易还没说话,她的口袋里就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
她是穿着昨晚的衣服和衣而睡的,所以手机还安稳在裤兜里,一看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了,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急忙手机解锁,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陈凯文的声音。
“余情大小姐,你醒了啊?”
“对不起啊Kevin,我今天可能得迟一点再去公司。”
“得,再过几小时你来是准备接我下班吗?我已经替你请假了,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好的好的,感谢领导大恩大德。哦对了,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嗯?不对,你搞错了哦,昨天可不是我送你回去的。这份功劳我可不敢冒领。”
“啊?”
余情瞥了一眼方惟易,下意识反问
“不是你是谁送我回来的?”
“你猜?”
陈凯文丢下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剩下余情一头雾水看了眼被挂电话的手机屏幕,嘟囔一句“无聊”。
不是陈凯文是谁,难道是方惟易,哦不对,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方承林来接她回去的吧。
余情没有想太多,坐在床边往床下探看,发现床边找不到她的拖鞋,想着大概率昨天是被扛进来没换上拖鞋,决定光脚出去找。
“你去哪里。”
方惟易总算出声了,原本悦耳低沉的声音显得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余情觉得他似乎比自己更需要一杯柠檬蜂蜜水。
“我去谢谢他昨天送我回来啊。”
这会余情指的他自然是方承林,落到胡思乱想一夜的方惟易耳朵里就是另一个答案了
余情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肩头,遮住了方惟易唯一的光源,他的眼前忽然涌进一片黑暗。
方惟易忽然觉得窒息,那股无力感袭来,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无法逃脱,他如溺水者看到岸边伸出的手一般死死抓住余情往怀里带。
余情下意识惊呼一声,整个人不能自控地向后倒,后腰被一只手牢牢接住,跌进了方惟易的怀抱里。
余情正准备拎着方惟易领子骂人,骂他抽什么风,但定睛一看却发现方惟易已然晕了过去。
我的天啊,余情捧着方惟易的脑袋急忙呼叫方承林
“救命啊,小林!我好像把方惟易撞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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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计显示39度2,余情伸手再探方惟易汗湿的额头,烫的吓人,果然是高烧没跑了。
余情试着用手轻拍方惟易的脸颊,试图用她泛凉的手唤醒意识已经有点糊涂的高烧患者。
但是事与愿违,方惟易意识模糊,怎么也叫不醒。
“干嘛这样看我啦,我哥生病又不关我的事。”
方承林看着余情一脸快从实招来的拷问表情,大呼冤枉。
“他整整两天没睡觉,就坐在客厅一动不动的,我有劝过他啊,他就是倔强地跟木头一样劝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两天不睡觉,他疯了吗?他不睡觉坐那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