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老太一听,整个人脸色大变,不免吓到了一旁的方老太太,她挥手招来人,吩咐去把家庭医生叫来随时在一旁待命。
她怕于家老太太激动万一在她的宴会上有个三长两短,那就罪过了。
“你说她是余婉莹的女儿?”
于家老太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分,她没想到时隔多年再听到那人消息居然是在这种情境下。
这个女孩难道是她的孙女?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成为亲家。”
方老太太话中有话直接坐实了于家老太的猜测,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看来毒舌这方面的确是方家的祖传技能。
于家的家事说起来够复杂,足够茶余饭后多喝两壶茶的。
方家老太本觉得不便插手,但是如今看来是不插手也难。毕竟余情现在是她的孙媳妇。
而余情这头气氛则显得很微妙了。
几人看着IRIS迎面走来然后在他们面前站定,余情注意到方惟易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张和停滞,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余情的手,却被她躲开。
方承林见状趁人不注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火速逃离这没有硝烟的战局。
他此刻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要是再不走可能还会被无辜被波及。
“Lange nicht gesehen,Evan。”(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
方惟易很自然的用中文回复了IRIS的问候,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余情,认真强调
“这里是中国,我们没什么必要用德语交流。”
IRIS也就是于倩闻言轻哼了一声,随即用中文反问
“你确定不是你太久没讲德语,言语能力退化了?”
“我不否认。”
这简直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方惟易避重就轻的能力真的不是盖的。
一旁的余情都听得出来,人家姑娘是明晃晃冲着他发难来的。
语言环境是一道无形的壁垒,可以有效为对话的人竖起一道屏障。
IRIS想用仅用两人听得懂的德语划定两人的圈,结果方惟易居然不接招。
真是不识好歹,余情想,不过也有可能是方惟易在赌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在赌什么气,但她感觉得到方惟易现在被一股躁动焦虑和不安的情绪所包围,而这种情绪在IRIS出现后更盛。
她不知道前因和缘由,她只看得出来两人的确是很熟识和很亲密的关系。
正想的出神,方惟易贴近余情,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余情。”
“方惟易,你是真的结婚了!”
于倩此时也懒得再装优雅高贵,她面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朝着方惟易提出质问
“她真的是你的妻子?”
“是的。”
“我不相信。”
“方惟易,你背着我这么突然就结婚,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问了又不信,不信又要问,问了又不说,他们的对话简直是情侣赌气吵架的典型,这种男女主久别重逢因为误会针锋相对的桥段到底有完没完。
余情原本打算打招呼的小手乖乖收回,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转,只觉得自己在这个情境里像极了应该知情识趣立刻消失的女配。
她不得不佩服方承林有远见,估计是没少见他俩这个阵仗,习惯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个,你们好久不见是应该叙叙旧,我有事要不我先走一步?”
余情发誓,她真的出于善意提出这个建议,甚至自认为自己非常善解人意,为两人积极营造化解误会积极沟通的空间。
但是这两位似乎无一人领情她的好意,齐齐向她投来了极为奇怪的目光,没有一人回话。
于倩认为她是阴阳怪气吃醋的挑衅,方惟易则是不满于她如此大度的谦让。
只有余情无知无觉,她认为他们仨现在站在这,已经无形之中变成别人眼里围观的热闹好戏,她很想逃,可逃不掉。
她不免有点烦躁了,余情伸手拨开方惟易的手,挣脱方惟易对她的桎梏,她看到一向冷静的方惟易脸上闪过惊慌。
看着那张与她眉眼长相太过相像的脸与方惟易方才不自觉带着心虚的神情,余情倍感乏力。
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答应这一切,最后演变成陪两个幼稚的小孩在这里玩无聊的爱情游戏。
为什么又变成了一场爱情角逐里的可笑工具人。
余情觉得自己就是活该,谁让她那么爱管闲事自作多情。
“你千万不准自己胡思乱想,这一切我待会都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胡思乱想的人可不止她一个,余情扫了一眼周遭全是暗戳戳看热闹的人,一个头两个大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的目光往他们这投来,余情沉下脸压低声线朝方惟易发难
“你们有这个情趣在大庭广众之下斗嘴被人围观,我没有。我劝你们与其在这里你来我往说一些废话,不如找个地方把话说开。这是你奶奶的生日宴,今天又来了这么多宾客,别让人看笑话。”
“小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方惟易,你不用管我怎么想的,我也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事后都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但是现在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陪你们过家家,你要是再拦着我,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预约办离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