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永远都是一副热情的模样:“岁岁放假也这么早起来?”
江岁看着她身后的行李,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要搬进来?”
姚青愣了一下,旋即笑着坐下:“是啊,家里的几个房子都在翻修,本来打算住酒店的,老爷子非要我搬过来,说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自己人住。”
她刻意咬重‘自己人’三个字,笑得轻松惬意:“以后可要在一个屋檐住一段时间了,岁岁不要嫌我烦才好。”
谁不知道这只是借口罢了,否则怎么只有她一个人,不见姚远泽跟着一起过来。
江岁还来不及回答,老爷子和秦砚川就下了楼。
见姚青来了,周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来得这么早,总不是来看我着老头子的吧?”
“周叔!瞧你说的!”
姚青脸色一红,娇嗔似的撒娇,画着粉色眼睛的眼尾还不忘看看一旁不假辞色的男人。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赶紧过来用早饭,都是自己家里做的,外面可吃不到这种味道。”
姚青情商高会哄人,立刻走上前挽着周老爷子进了餐厅。
江岁慢慢跟在身后,冷不丁小声开口:“你早就知道她要搬进来?”
秦砚川脚步一愣,垂眸看她:“嗯。”
小姑娘没有像那天被他抛下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干干涩涩一点泛红的迹象都没有。
走进餐厅的一瞬间,他听见身旁传来江岁的声音。
“那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恭喜你小叔。”
少女甜软的嗓音生涩沙哑,没有以往半点动听。
秦砚川抿着唇,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挫败感,短短的几步路,他仿佛被钉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随后,秦砚川自嘲地扯起唇,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自己花尽心思要的不就是让江岁彻底死心吗?
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
江岁沉着脸没有再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坐在离秦砚川最远的位置上喝粥。
她吃不惯可颂咖啡一类的早餐,常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坐。
见她离自己那么远低着头一声不吭,秦砚川的心情变得更加差,俊朗的眉眼中酝酿着风暴,随时可能爆发。
姚青把大一桌子人都哄得开开心心,可转头一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铁青着一张脸。
她咬着唇,把视线投向桌子的最远处,江岁也同样一言不发地吃着早饭。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哪怕那两个人没有半分的视线交流,可她就是知道,他们之间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
姚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罢了,能掀得起什么风浪,还不是仗着秦砚川对晚辈的宠爱就忘了形,竟然敢觊觎自己的小叔。
等她成了秦太太,一定要让江岁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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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第二个周六,是江岁和周嘉音十八岁的生日。
周明德觉得麻烦,反正她们的关系也公之于众了,干脆就让两个人同一天过。江岁没有异议,周嘉音自然也不会有。
不像江岁,她朋友多,不管校外还是校内的人都认识不少,早在三天前,礼物就快堆满了整个杂物间。
虽然她见惯了好东西,但让她期待的还是秦砚川会给她们买什么。
毕竟小叔一向大方,出手阔绰得很。
周嘉音朝江岁使眼色:“你跟小叔要的什么?我让他给我买了个限量的包,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这种奢侈品不是有钱就能买到,通常排队都要排好几个月,还不一定能有货。
自己也就提了一嘴,没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江岁坐在椅子上眼睫微颤,想起那天自己说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倒不如随便说个愿望,总比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为难他的好。
周嘉音压不住好奇心,凑到她耳边:“你的礼物呢?我们先偷偷拆开看看好不好?我的也给你看!”
江岁的礼物也就那么几个,倒不是很在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让她自己去看。
周嘉音嘿嘿一笑,只是推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
她缓缓回头,惊讶到:“岁岁,你的礼物……也太多了吧,都是谁送的?羡慕死我了!”
“很多?”江岁皱着眉头纳闷地走过去,一抬眼就被堆满整面墙,数都数不清的礼物盒给吓到了。
会给自己送礼物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
怔楞了半晌,江岁转眸看向院子外,在廊下抽烟的秦砚川。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室外零下的温度里,青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江岁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一刻,他一定也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