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两个过来，老师有些抱歉地说，“没有吓到你们吧？姗姗是我们第一届的学生了，我在这里任教十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却在去年……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李木栖好奇道：“姗姗学姐是和慧雅学姐一起出事的吗？”

听到慧雅这个名字，老师又是一顿，沉默良久道：“她们的死亡时间确实很相近。”

他突然转向宴赋舟和李木栖，仔细打量着他们，语出惊人道：“你们只是勿闯进这里的人，是想找出去的道路吧？”

“我可以帮你们。”

李木栖来了兴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老师叹了口气，“我想这么做，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算是赎罪吧……”

“我确实认识王慧雅，曾经她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虽说那孩子每天都在欺负同学，每天都能听到其他学生对她的抱怨，但我总觉得她秉性不坏，只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而已。”

“于是我便在课间找机会指导她，想让她知道学习的魅力，把精力放在读书上，而不是为难和她一样大的同学。”

“谁知道后来，她无心学习，反而谈起了恋爱，还经常在休息日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很晚才回来。”

“有时候我整理课件到深夜，会看见她悄悄从侧门爬进学校，脸上浓妆艳抹，被我抓到过几次也不悔改，真是让我痛心疾首，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后来，慧雅她变本加厉，心思完全不放在学业上，除了恋爱，就是拉着她的好朋友黄姗姗一起去欺负那些家境贫寒但用功读书的学生……实在是……唉。”

老师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的遗憾。

“姗姗是个好孩子，我刚才其实不该那么说她的，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背叛了慧雅。”

老师手里的电筒亮度比李木栖拿着的这个高多了，带着他们朝密室的出口处走，边和他们讲着这些。

李木栖边听边在脑子里整理信息。

宴赋舟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有一方说谎。”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看来宴赋舟也还记得刚才黄姗姗说的话——王慧雅是个很好的人。

加上王慧雅的日记里，她看起来就像个单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并没有关于她欺负同学的内容。

当然，日记是可以造假的，也是可以选择性记录的。

所以也不排除老师说的是真的，黄姗姗才是在说谎，或者按老师说的，黄姗姗和喜欢霸凌同学的王慧雅本就是一丘之貉，才会主观意识觉得她“很好”。

“老师，黄姗姗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慧雅的事？”

还是要弄清楚这一点，才能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

老师感叹道：“姗姗虽然对不起慧雅，但做的事却是对的。”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王慧雅欺负人的证据收集了起来，曝光给了媒体。”

“作为慧雅最亲近的人，她掌握的证据也最多，王慧雅根本无法反驳，何况那些都是真的。”

“所以，她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死的？”李木栖问。

“是啊，她本来就傲气，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当时铺天盖地都是指责她的声音，加上男友也离她而去，慧雅一时想不开，就……唉。”

剩下的话老师没有说，但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木栖不无可惜地赞叹他，“您真是为好老师，如果当时慧雅能听您的，也许就不会有这种结局了。”

老师摇了摇头，“为人师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您的精神太值得我们学习了，我看您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一看面相就是大忠大义之辈……”

李木栖就这么一路夸着，夸到了密室的出口。

他不仅要从夸npc的角度夸，还要从这个演员实际角度出发侃侃而谈。

毕竟有着丰富的剧本经验，几百字的彩虹屁对李木栖来说不在话下。

老师一路被夸得服服帖帖，连口袋里的工牌什么时候被人拿走都没感觉到。

“这就是密……校园的出口了，你们既然不属于这里，就赶紧离开吧，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出去吗？”

李木栖佯装苦恼，“不行。”

老师的表情变了几分，“为什么？”

“我要再回一趟慧雅的宿舍，我好像在那里掉了东西。”

老师松了口气，“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你还回去岂不是麻烦？有什么东西等我们出去之后再叫人找就好了。”

“是吗？”李木栖盯着他，“是怕麻烦，还是怕自己要被留在这里，接受王慧雅和黄姗姗的报复？”

“没有我们的话，你自己永远也出不来吧？”

一直笑得和蔼可亲的老师此刻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变得狰狞可怕。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他一招手，周围两侧通道的黑暗角落里立马钻出了二年c班的那群学生。

“看来你们不愿意带我走，那我也没必要放你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