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百年一次的祭典了吧。在这个时候引来一些不相干的人,哪怕确实查不出然后东西,那你们还能保证祭典能够如约进行吗?”
孙久信和孙立焦两人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死死地看着莫瑜手中的手机。
莫瑜继续说道:“三家垄断如此,三家之外的那些人是选择相信这份力量,还是在觊觎和忌惮这份力量呢?有些眼睛已经盯了很久了,他们迫切地想要趁虚而入。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有违家训的举动,我是否可以宣扬:你们敢为明日的祭典担保?”
这番话如流水一样平淡,但听者可不觉得乏然无味。
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从莫瑜口中说出,这让孙立焦和孙久信两人不得不相信,莫瑜确实会这样做。
三家在人鬼之间牵涉诸多,所使用的手段也并非都是光明的。为了百年大祭能够顺利进行,丢出去几个不值一提的小辈,也根本不需要顾忌。
“你!”
孙立焦指着莫瑜吼了一声,但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权衡再三,他只能惺惺地收起了笑脸。
“我知道你们……是自称摆渡人的那帮人吧?”孙久信的目光从程立新和莫瑜脸上掠过,露出几分凶恶,手中的纸扇轻轻晃动,“我记住你们了。下一次,可别在让我见到!”
孙久信说罢,便拍了拍孙立焦的背,两人一同转身。
也就在此时,一阵几乎透明的烟尘向莫瑜和莫瑜身后的程立新卷席。
“什么味道,唔,好香……”程立新左右嗅了嗅,道,“好像是……花香?”
花香?
周时司的神情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抬眉看向那几个孙家人。
“别闻!”下一秒,周时司快步捏住了程立新的鼻子接着又捂住了程立新的嘴,“快屏住呼吸!”
“你干什么唔唔唔!”
程立新顿时呼吸不了了,慌乱地拍打着周时司胳膊。
“现在才察觉到吗?周家的灾祸也终究不过是一个灾祸……”孙久信扇子遮了遮脸上的笑意,细声细气道:“好好享受身体的溃烂直至腐败为一摊臭水吧。这样,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别太过分了!赶紧解术!”
周时司的眼中迸发出怒火,和刚才犹犹豫豫的模样截然不同。
“喂喂,你是不是离开周家太久了?”孙立焦笑道,“我们向来如此……这个世道向来如此。没有那份力量还要装腔作势,一不小心踏入了深渊,那能怪谁呢?”
孙立焦将目光看向了莫瑜,但他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事情。莫瑜好好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一点惊慌。
“我倒是听说过……”莫瑜若有所思地看着孙立焦,“云览缚周家擅长驱纸和御器,月衔崇张家擅长镇印和阵术,你们川绪蛊……擅长香毒和术法。”
孙久信和孙立焦对视了一眼,随即上下打量着莫瑜道:“不是。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瑜道:“若是面对其余两家,我不会这样自如。”
孙立焦质问道:“什么意思?”
香毒配合着术法,肆意游走,难辨难解。
暗香袭人,蛊毒噬神。
这是三家之中最为致命最为棘手的秘术,即便是周家家主,也不敢在孙家的香毒面前放松警惕。
三家秘术皆源于摆渡者,或者说皆源于是那位骨面渡者。
纸,器,镇,阵……莫瑜虽然不样样精通。但能随意驱使彼岸红花的香毒的他,早已对毒术了如指掌。
莫瑜拉下了周时司的的手,将程立新再一次从窒息的边缘救了回来,“没事,孙家的秘术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效。”
周时司迟疑地松开了手,使劲嗅了嗅,周围还残留着一点香味,但那份香味在空气之中显得格外绵软无力。这样的孙家秘术,确实毫无威胁可言。
孙久信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能轻易解了术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了香毒……”
莫瑜轻轻地摇了摇头,指尖浮现出一缕黑雾:“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正好会这个。不过……不知怎么,我此刻确实感受到了那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既受【那位】的恩泽,却在【那位】的注视之下再三地行不轨之事。我有很多时间,因此,我不在乎耗费一些时间来告诉你们,何为真正的毒术……”
“莫老板!”
突然,一道欢欣的声音冲破了凝重的黑色。无光的眼眸迟疑了一下,马上收起了黑色雾气,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黑夜之中有很多不能言说的事情。
在无边的黑夜里完全依靠光亮而行是不可能的,人会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最终与黑暗融为一体。
但在黑影聚集的角落,粘稠的恶意匍匐而行。
人皆不问,鬼皆不知。
在只能被称为轶事的角落中,哪怕是一抹无畏的光芒,也会逐渐染上黑暗的颜色,然后找不到回去的路。
因此,一个人在黑夜中行走是不行的……
但现在不必担心了。
因为那个自称很会引路的家伙已经乐呵呵地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