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黎焱本能地讲辛宁护在身后,道:“她非经极宫之人,不便与师兄相见。我这就同你们回去,她的事我自会和师兄解释,自不会让你们为难。”
听了黎焱这话,辛宁都被气笑了。好啊,合着你是知道回去必然没好事是吧,刚才居然装得那么从容淡定,这是心里早做好准备回去领罚了是吧?
辛宁扒开挡在她身前的黎焱,笑道:“好,我也跟你们回去。”见黎焱还想阻拦抢先说道:“这些年我也玩遍了四疆,就是经极宫没去过呢!人家派这么多人正经邀请我,我不去不合适吧?”
“可是……”黎焱担心道。
“可是什么呀?不是你说的吗?要对我明媒正娶,还要请你们经极宫的长辈证婚,还有谁比你师兄这个经极宫的宫主更合适啊?现在不是正好去见见嘛!”辛宁对着黎焱笑道。
黎焱皱着眉头心中十分不安,他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前提是他的师傅同意。而现在很显然,师傅并没有真的同意,那么师兄自然也不会同意。其实,即便是师傅同意了,师兄也多半会反对。
师兄和师傅是完全不同的人:师傅一直不问世事,对世间的一切也都看得很淡薄,对于仙界与妖界的仇怨似乎也从不在乎;而师兄却是个界限很分明的人,他虽不曾在经极宫中修行,但也知道师兄对待妖界的态度一直很防备,这些年经极宫与妖界的摩擦并不少。他不知道师兄见到辛宁会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确定师兄一定不会伤害辛宁。
无奈辛宁很坚持,黎焱实在说不动,只好带她一起回经极宫,路上心里一直不安地盘算如果师兄真的要对辛宁做什么他要如何护她。
辛宁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踏足经极宫,事实上,如果黎焱这次没有带她回经极山她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想,这也许就是那些人常说的因缘际会,她注定要在这个年纪来经极宫走一遭。
当她坐在经极宫的椅子上,闻着很重的檀木香,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她觉得经极宫的一切都和她想的差不多:就是她想象的那么无趣,又那么严肃地让人不舒服。
不过更让她不舒服的是经极宫里的人,尤其是他的那位身为宫主的好师兄。她本以为继临道人是会对她恶语相向的,质问黎焱为什么要和她这个妖女在一起,或者起码是会说一些妖界祸害人间之类什么什么的话,然而继临道人并没有。他很客气地让人给她上了茶,然后便是对她视而不见一般了。
辛宁来经极宫自然不是来参观的,虽然她没想好要干什么,可总归是为了让这里的人不痛快才来的,如今继临道人这个样子让她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难受得很。
可她很快发现他对黎焱的态度便是很大的不同了,他严词激烈地痛斥黎焱身为文昌君的入室弟子辜负了文昌君对他的期望和经极宫对他的培养,痛斥他会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升仙放弃对天下苍生的责任。
在和黎焱交涉几轮无果后,他气得吼道:“给我滚出去跪着,跪到你想清楚为止!”
拂尘都随着这一声怒吼被扔了出去,见继临道人动气成这个样子,辛宁的心里总算是有了那么点儿痛快。她在心中暗笑,原来升了仙的老道士也会扔东西发火儿,也会说“滚出去”三个字。
看热闹归看热闹,她也不想黎焱真的去罚跪,这次救她本就伤了黎焱不少灵力,之前又在他师傅门前已经跪了许久了,没道理来了经济宫接着跪。
“他师傅都说了不再管他,你凭什么罚他去跪?”辛宁为黎焱不平,在山顶的时候黎焱为了求他师傅罚自己跪着也就算了,继临道人又没养过他也没教过他,凭什么罚他?“文昌君的原话,说他们师徒缘分已尽,那就不再是他师傅,你便也不是他师兄,他肯回来跟你解释一二已是给你脸面了,你别太过分了!”
面对辛宁的气愤继临道人却是满脸平静,“你不是我经极宫的人,我不与你分辨。”
“既如此,为何点名要我也来这里?”辛宁质问道。
继临道人看了看辛宁,然后挪开了眼,没有回答。
好好好,经济宫的人就是这么讨厌!辛宁此刻不想与他计较,指着黎焱道:“那他现在也不是了!你没权利罚他!”
“我是。”黎焱坚定道:“不管师傅认不认我,我都是经极宫的人。”黎焱轻轻拉住辛宁的手道:“你别担心,师兄罚我是让我想清楚,我会想清楚的,师兄也会想清楚的,他一定会答应我们的。”
“谁稀罕他答应?我管他是谁?我想干什么是他不答应就拦得住的吗?你罚跪这么有瘾,你爱跪就跪,管我什么事?”辛宁甩开黎焱的手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她不会被老道士气死,但早晚会被黎焱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