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里面温度低,尸体没有腐坏,可惜无法判断死者的准确死亡时间了。但无论如何,冰饮店的老板——贾秋风,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将军,里面还有。”张副将往旁边凿了凿,居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莫非这个贾老板是连环杀人凶手?
我更没想到的是,楚佑和张副将陆续从冰层里捞出了八具尸体,高矮胖瘦,均是男性,胸口都有刺青——狼图腾,是金兵密探没错了。
这个贾老板跟金兵关系匪浅。
冰窖外面突然有了异动,紧接着就传来急促的口哨声,是小崔和长乐示意我们来人了。
“我们先走。”楚佑拿走了密探腰间的令牌,带着我和张副将,又翻出了冰饮店后院,跟小崔和长乐他们会面,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这里离绸缎庄最近,我们进了店里才松一口气。云艺在店里守着,见到我们狼狈地回来,气喘吁吁,还带着两个陌生的男人,知道出事了,连忙闭门谢客。
“阿弟,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那贾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崔抢过蒲扇给长乐扇风,嘴上也不闲着,“你们猜我和长乐在外面看到了什么,那个贾老板背着一个麻袋回来,不小心摔地上了,露出了一只手,一只人手!”
“嗯,我们在冰窖里发现了八具尸体。”我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大家,大家都吃了一惊。
“什么?我的老天爷,我把店铺租给贾秋风的时候,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啊!”小崔痛心疾首,觉得是自己把店铺租给贾老板害了凉州。
“人不可貌相,这不怪你。”我拍了拍小崔的肩膀,安慰他。
“那现在怎么办?等贾秋风回去一定会发现,冰窖有人进去过了,还有那八具尸体,哦不,是九具。”长乐小小年纪,听到这样恐怖的事,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点明现下最要紧的事,真的胆识过人。
“我和老张即刻去府衙报官,带兵包抄冰饮店。”楚佑将令牌交给我,“这个你收着,带着他们离开望仙府第,先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好。”我接过令牌,带着小崔、长乐和云艺他们,随即离开了望仙府第。
长乐和小崔驾车,云艺抱着小智,小智的爷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我们拽上了车。
路上我仔细想了想,决定先去城西找许映,城西离望仙府第有一段距离,调虎离山,一时半会儿贾秋风赶不回望仙府第,应该能帮楚佑和张副将拖延一点时间。
现下,时间是最紧要的。
“吁——”小崔一个急刹,马车里的我们差点摔出去,还好我攀住车沿,缓冲了一下。
小崔嘱咐长乐:“长乐,你先进去。”
“崔哥,你小心。”长乐听话地躲进了马车。
我起身撩起马车帘子,正好跟进马车的长乐对上了眼神,擦身而过。我大摇大摆地走下了马车,站在小崔身边,打架我不行,气势不能输。
“贾老板,好久不见!”小崔拱手作揖,堆上满脸的笑,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一到正经时候,小崔从不掉链子。
“崔老板,你这生意做的不地道啊。”贾秋风横眉冷对,目露凶光,一副摊牌不装了的样子。
“贾老板又何曾跟我交代,开冰饮店还兼职藏尸呢?”见贾秋风步步紧逼,小崔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进入谈判阶段。
“这样吧,我替你隐瞒这件事,但你需得跟我保证,今后不再做此类事。今天我老板也在这,可以作证,我崔立宣所说,绝无虚言!”
小崔朝我递了一个眼神,点了一下头,我已了然,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没错,我就是望仙府第的大老板,贾老板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哼,你崔立宣带人闯我冰窖的时候,可曾想过各退一步留个面子?”贾秋风唰的一下拔刀相见,这波谈判算是谈崩了。
“我只知道,斩草,需除根。”贾秋风恶狠狠地盯着我,大热天的我竟感觉到一丝寒意,汗滴落在手背上,刀便横扫了过来。
眼见刀就要劈到我们头上,我把楚佑给我的令牌往前一送,用想象中最凶狠的语气厉喝道:“大胆贾秋风,你竟敢残害上线!”
“吾乃金兵高级密探,特来彻查密探潜伏失联一事,你若不从实招来,休怪……”
我也不把话说死,让贾秋风自己猜我是金兵密探哪个阵营的,借此诈他。
“你是金兵的人?首领已经知道了?你们……你们……算我求求你们了,放了她们吧,她们只是妇孺,什么都不知道啊!”
贾秋风看着我的令牌,一脸难以置信,转而语无伦次,歇斯底里,跪地求饶。
看来我猜的没错,贾秋风果然是被金兵密探威胁,才不得不为他们收集情报的。这个软肋,就是贾秋风的妻女:方沅,贾沁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