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牢牢抓着门板,准备他们一动手我就堵门。
这时莎莎的娘亲扶着婆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的丈夫抱着儿子跟在身后:“若是没有李锦大夫,我们一家人的命就没了。”
猝不及防的,莎莎的娘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接着,后面跟着的黑压压一片的村民也跪了下来:“求李锦大夫救救我们,求求了!”
我做了这么久医生也没见过这场面,连忙去扶他们,但是扶起一个另一个又跪了下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乡亲们,我李锦受靖安王的命令,携大夫六人到沙州来,便是救你们的。大家不用慌,先回家吧,我会安排人上门看病的!”
这么多人跪在这里也不是事儿,还增大了传染的风险,我便让他们先回家。
然后,由莎莎的父母做向导,我们六人分成两组,我带一组,张鹤、方思淼,老贾带二组,柳雯、夏彦青。分头到村民家门口问诊,将病人信息和病情登记下来,回去讨论病情之后再斟酌配药。
“这样会不会太慢了?若是急症怕是等不及啊!”夏彦青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彦青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样吧,急症特殊处理。”
“我们每组有三人,再加上莎莎的家人做助手、村里人帮忙,至少五个人。若是路上碰到特别紧急的病人,组长可安排急症小组先去诊治,原则是出诊必须两人一组,一人看病一人记录。”
“救人重要,保护好自己也很重要。”
“来时六人来,归时六人归,一个都不能少,拜托各位了!”
就这样,医疗小组每天跋山涉水,早出晚归。沙州的药铺也被我们征用过来作了配药小屋,这样我们便不用跑来跑去送药了,让村长监督村民拿着药方去药铺抓药就行。
一路上,也有发现村民已经病倒在家中,无法再醒来了,只能安排人火化下葬。按照当地的习俗人死后原本是沙葬的,但是疫症非同小可,沙葬虽能完整保留身体,但也埋下了疫症传染的隐患。最稳妥的,还是火化之后再下葬。
往生者的家人也表示理解,为了其他村民的安全,他们同意了火化。
这样的事,第一周每天都在发生。多是身体虚弱的老人孩子,青壮年很少,这疫症欺软怕硬,专攻人身体的弱点。
半个月之后,沙州的疫症诊治得差不多了,街上陆陆续续也有了人影。大家都在我们的号召下戴上了面纱,不论男女老少。如此,疫症传染的风险会小很多。
可是,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顺利。
正当我们长舒一口气,感叹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柳雯病倒了。万万没想到,我们千防万防,就怕老贾传染上,最终是柳雯倒下了。
“锦姐,对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本来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柳雯一边咳嗽一边抹眼泪,看着好不可怜。
“说的什么话,你们信任我跟着我来沙州,我自然是要把你们都带回去的。”我将湿毛巾搭在柳雯额头,帮助她降温。
“这样,我让方思淼带着他们先回去,跟王爷汇报一下情况,再带些药回来。”我一边说,一边扶着柳雯躺下,“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回去。”
“我不走,我的徒弟病了我怎么能走?”老贾气呼呼地跺着拐杖,显然是不满意我的安排。
“可是师傅……咳咳咳!”柳雯挣扎着又要坐起来,又被一阵咳嗽卡住了。
我帮柳雯拍着后背,使了个眼神,让她放心交给我。
“贾老,不是我不让你陪着小徒弟,而是瓜州实在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回去。”
“你看,你是我们医疗二组的组长,此次来沙州的治疗方案也是你定的。论经验我们都没有你足,那自然贾老要做我们的先行官,跟王爷汇报此行的情况,是吧?”
“还有啊,”我特意压低声音,左右看了一眼,附在老贾耳边低声道,“我刚才说让方思淼带队,其实我还是不太放心的,继续筹集药材的事还得贾老您亲自出马呀。”
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老贾同意先回去,我也跟他保证一定把他的小徒弟带回去。
结果夏彦青那家伙,怎么劝都不回去,说是只留我们两个姑娘在这儿,他不放心。
这下轮到老贾劝我们了:“李锦,彦青说的也没错,你们两个姑娘家的,回去路上没人保护也不行的。他留下,我老头子也放心些。”
这话我倒是没法反驳,既然夏彦青有心,那便留下来吧。
看着夏彦青坐在柳雯床边,耐心吹凉,一口一口给柳雯喂药的样子,我也明白了他的心思。这小子什么时候看上我们家柳雯了!
老贾他们次日出发,启程返回瓜州。我、柳雯还有夏彦青,留在沙州继续问诊,等柳雯康复再回瓜州。
不知不觉,又小半个月过去了。
柳雯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气力,除了睡觉,夏彦青整日陪在柳雯身边,看得我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