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力气有这般大。
姝儿黏在我怀里,怎么拉都不松手,生怕我和她娘亲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这才知道,传闻中贤良淑德的靖安王妃,并不是早逝的白月光,而是无缘无故失踪。
楚佑和李锦,总是猝不及防地相遇,又毫无预兆地分离。
十年前,楚佑在树林里救下差点被野兽吃掉的那个李锦;十年后,楚佑又在围猎场射伤了我这个李锦。
后来的轨迹,也出奇的相似,我们都会医术,尤其擅长治外伤。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给士兵治伤的时候,楚佑跟了我一路,他在观察我的手法是否和曾经的李锦一样。
曾经的李锦,也在军中为受伤的士兵医治,在军中威信颇高,所以靖家军上下都毕恭毕敬地叫我夫人,叫的是曾经的李锦。
还有姝儿的阿嬷,十年前就在李锦身边伺候了。后来李锦生下姝儿,又在姝儿三岁的时候出事,阿嬷一直照顾着姝儿,当亲孙女一样。
如此,出京城时,阿嬷跟我说的那番话,我似乎懂了。她要我别太执着,是不是同一个人不重要,安心跟在王爷身边,当好姝儿的母亲。
济世堂的老头子,更是藏得深。他是李锦的师父,李锦的医术就是向他学的。他见到容貌相似的我,非但没有方寸大乱,还要把我赶出去。究竟是不想让那个李锦寒了心,还是不愿意我重蹈覆辙走她的老路,不得而知。
“停,先让我缓缓。”我示意楚佑别再说了,信息量实在是太大。
我原以为,自己是楚佑捡回来的王妃替身,现在发现以前的王妃可能就是我自己?
可是,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来过这个世界的?难道是在梦里吗?
记忆早已揉成一团乱麻,在我的脑子里打架,我分不清谁是谁,又或者是一个人,就像昨晚喝断片了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我欲起身,忘了姝儿还牢牢抱着我,撕拉一声,我的裙子被拽了下来……老天爷,我的人生已经够抓马了!
沉默的空气中,透着一丝丝的尴尬。
楚佑伸手把考拉一样挂我身上的姝儿抢了回去,拍着姝儿后背,柔声安慰:“姝儿乖,娘亲在呢,不会走的。”
还是楚佑说话管用,姝儿慢慢止住了哭泣,哭得累了,趴在楚佑身上睡着了。小孩子就是心大,前一秒哭,后一秒睡。
“阿锦,你跟我来。”楚佑直接牵过我的手,拉着我往外走。
谁知,他带我去见的,是讨人厌的陆蜂。
“他是最早算出你会回来的人。”
“怎么,将军这么快就和夫人摊牌了?也太沉不住气了。”陆蜂放下手里的军报,看着我和楚佑,笑得一脸八卦。
楚佑带着我入座,细致地倒了杯水递给我:“你算错了,阿锦记得自己的名字。”
“什么?”这下轮到陆蜂吃惊了。
我这才知道,给我取名繁花,是陆蜂的主意。因为陆蜂算出,我这次回来会失忆,他以为是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的那种失忆,就搞出了“繁花似锦”的那一套。
再者,楚佑在围猎场见到我也并非偶然。陆蜂连续三天起卦,均指向北边,而北边近日只有皇家围猎最为盛大。
于是,陆蜂告诉楚佑,若想再见到王妃就去围猎场。以往王公贵族打猎这样的活动,楚佑是不屑参与的,这是他破天荒头一次向皇上请求参与围猎。
而且,楚佑那一箭,本来要射的是一头鹿,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我。陆蜂说,楚佑一路抱着浑身是血的我冲进王府,府里的人都吓傻了。
“你的卦就没告诉你,我会怎么凭空出现在咱们大将军面前吗?”我愤愤不平。
陆蜂这家伙,每次算计都要我的命。
陆蜂打了个哈哈,表示:“失误,失误哈。”
“不过,以前的事,我确实不记得了。”他们说的王妃李锦的那些事,在我听来,就像另一个人的故事。
“我记得,卦象上说你这种情况,是一体双魂。一个人可以存在于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出事就会到另一个地方继续生活。”
“那我岂不是死不了,这个地方死了就去另一个地方,来回横跳?”
“额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