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踏青宴落水事件后,付雨绵被族中宗老禁足,连参与此次秋猎的资格都没有。
付雨柔莫不是替嫡妹来寻仇了?她们姐妹俩的关系有这么好?
季楠思斟酌了片刻,料想付雨柔此人随夫,也是个阴晴不定的。她若真的跟着去了,也不知会沾惹上什么事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楠思抬手扶额,虚虚歪倒在母亲的身上。
“楠思!”慕菀当即抬手去扶,容初也赶紧搭把手。
原本立在后边伺候的凝霜等婢女也纷纷上前。
“母亲……”季楠思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握向慕菀的手腕,嗓音带着虚弱的哑然,“我头疼……”
她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慕菀不解地看向女儿,“你……”
容初先一步看出了端倪,接过话,“凝霜,还不快点上前将你家主子扶回去休息?”
付雨柔派来的婢女面上有些为难,“国公小姐……”
容初睨向她,“怎么?莫不是你家娘娘还非得逼着身子抱恙的人过去小叙?”
那婢女慌忙垂首道:“不是的……既然国公小姐身子不适,奴婢回去向娘娘如实禀告即可。”说完之后,她仓皇离去。
季楠思感激地看了容初一眼,后者回以一笑。
做戏要做全套,季楠思由凝霜扶着回了营帐。
“主子,您要休息吗?”凝霜问。
季楠思忖了忖,还是决定上床窝着。
万一那付雨柔存心不放过她,甚至亲自找来,到时候见她果真在床上歇息,也就没有别的话说了。
殊不知刚着榻没多久,季楠思便睡了过去。
付雨柔果然不肯善罢甘休,期间又让人来请了几次,还状似好意派来随行御医,皆被后来返回的慕菀和容初打发走了。
两个时辰后,季楠思悠悠转醒,呆坐在床上。
上辈子她死后成了一缕幽魂,当时的记忆模模糊糊只剩几个画面。
她方才半梦半醒间好像想起了一些具体的片段,却没能记住……
凝霜正巧端着食盒回来。
慕菀和容初坐在一起聊天,瞅到季楠思的动静,招手道:“思思醒了?快过来用膳。”
季楠思回过神来,看了眼天色,问凝霜,“外边的比分如何了?”
围场内四处有禁卫值守,轮班负责将参赛郎君们捕获的猎物收集回来积累得分。
凝霜布着菜,“我方才去取餐食的时候瞄了一眼,太子殿下似乎在第一位。”
季楠思抿了抿唇,翻身下床,“苏世子的得分如何?”
凝霜沉默着没答话。
见她这个反应,季楠思的面容凝重了些,“他莫不是……一分也没有?”
凝霜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旋即替苏淮卿开脱道:“大约、大约是苏世子今日状态不佳吧?”
季楠思心头一阵无语。
在边城时她见识过苏淮卿的身手,初次见时更是叹为观止。
他能骑善射,马儿在他面前似乎能与他心意相通,长弓在他手上仿若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想捕获的猎物,就从没失手过。
季楠思认定苏淮卿若是真的有心,别说是前三甲,哪怕是头甲也大抵是他的囊中之物。
拥有这般才能的他,居然抱着拿零分的心思参赛?
她得尽快找他好好聊聊!
时间转眼流逝,天空的色彩逐渐黯淡下来。
苏淮卿不负众望地携零分归来,惊艳了营地内的每一个人。
毕竟有史以来还从未有哪位参加秋猎大赛的郎君,一整天下来都不曾捕到猎物,还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他那张唯一拿得出手的好皮囊上沾满了泥,头发乱蓬蓬的、零星挂着些枯枝败叶,衣裳被划得破破烂烂,其中一只鞋子更是不翼而飞。
季楠思听着凝霜绘声绘色的描述,嘴角不由紧绷。
这家伙至于对自己这么狠吗?
季楠思抬手指向营帐外,“你去找青帆,就说我有事要同他家主子聊聊。”
凝霜没多久便回来了,面上看起来欲言又止。
季楠思拧起眉,“他不愿见我?”
凝霜垂下了头,“青帆说……他家主子今日在围场受了惊吓,回到营帐后便倒头睡下了,没法见人。”
季楠思捏紧了拳头:他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