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瞅出了个什么结果?”
“他肯那么奋不顾身救你,大抵是个良婿……”
季楠思眨巴了一下眼,“然后呢?”
“然后为了不破坏你的姻缘,我觉得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和你接触为好。”
“你回到丹阳才三年,为了搏得第一贵女的美名,下了不少功夫吧?”苏淮卿自嘲地扬了扬嘴角,“我可是出了名的纨绔,你和我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
苏淮卿如今年满十九,寻常贵族子弟到了这个岁数早就小有功名。就拿季楠思的兄长来说,同样的年岁,季楠辞已经是朝中的正四品司农少卿,前途不可估量。
而苏淮卿不仅文不成,武不就,还时常四处游山玩水,活脱脱就是一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以前在边城还好,现在他来了丹阳,纨绔的名声只会传得越来越难听。
季楠思的眼底酝起了几丝复杂难辨的情愫,喃喃道:“你……”
原来如此,所以前世哪怕两家父母仍旧交好,他却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季楠思初到丹阳时为了融入这边的圈子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别人都只看到了她的好名声,只有他想到了她为此做出的努力,不忍打扰、破坏。后来她家落了难,别人都怕受她牵连,只有他义无反顾地出现,为她遮风挡雨。
他是站在她的角度在为她考量……
苏淮卿眼瞅着季楠思的眼角隐隐泛红,抬手道:“诶,你可别感动哭了!咱们那么多年情谊,这点事情不算什么的。”
确实不算什么,比之于前世他的以命相护,这真的不算什么。
季楠思揩掉了眼角的泪花,笃定道:“他不是良婿,你才是。”
苏淮卿一噎,别开脸去压不断上扬的嘴角。
“青帆,你安排人布菜吧!我去叫他们出来……”
说完他就起身朝屋内走去,没敢再和季楠思对上视线。
季楠思凝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泄气。
怎么又被他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
一刻钟后,两家人围坐在外堂用餐。
这顿饭吃得很是和谐,桌上的菜肴逐渐见底,散席时夜幕已然低垂。
*
翌日上午,护国公和季楠辞早早外出,国公夫人也约了侯夫人出门采买物件,国公府内仅剩了季楠思这一位主子。
季楠思正在小院中浇花,含巧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凝霜在外边拦着呢!”
季楠思顿住了动作。
——“你先好好冷静些时日,等过几日想通了,自行来东宫认错。”
上次皇甫临渊撂下这句话后便与她不欢而散,没成想这才过了两日他就亲自找上门来。
还不待季楠思做出反应,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直直逼入院内,身后跟着冷汗直流的国公府管家和一众家仆。
皇甫临渊的脸色铁青,眼底含着瘆人的幽光。他一把握住眼前的细腕,季楠思吃痛,手里的水壶‘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主子!”含巧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凝霜想上前做些什么却被皇甫临渊的近卫拦下。
皇甫临渊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孤不是让你来东宫认错?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浇花?”
季楠思咬了咬唇,试图挣开他的束缚,却被抓得越来越紧。
“殿下,臣女不知何错之有。”她忍着腕间的疼痛,艰难启唇,“请您……自重。”
她都还没怪他在外边乱传流言,他倒先怪起她了?
皇甫临渊的眉头跳了一下,“你上次说不愿嫁入东宫,那话……是真的?”
季楠思倔强地抬起了眸子,“千真万确。”
“呵……”皇甫临渊被激出了一声冷笑,正要发作之际,一个不明物体猛然击中了他的腕筋。
他顿时脱力,手上的力道也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