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霜强作镇定,深呼吸一口气,又换上一副和气的颜色,过去帮江庭宇宽衣。
她悄悄打量江庭宇好几眼,终于还是问出口:“老爷,江棠何时嫁到国公府?”
江庭宇想到江棠身边的萧郎就头疼地厉害,那个男人还在暗中威胁他,简直让他坐立不安,他不耐烦地说:“这事有些棘手,急不得。”
魏玲霜放在他束腰上的手一顿,“为什么,难道要中途变卦吗?”
“这事说出去不光彩,总之你就别操心了。”江庭宇蹙着眉,难道要全天下的宣扬他当朝太史令江庭宇,正在被一个歹徒勒索吗?
“我们妍儿也到了相看夫婿的年纪了……”
“哼,她害的我们江家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还相看什么!”
江庭宇打断她的话,一提到此事他就气,今日上朝还有大臣嘲笑他教女无方,害的他颜面扫地!他瞥一眼魏玲霜,见她愣怔在原地,双手颤抖,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无、无事。”魏玲霜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难道请帖上说的确有此事?她偷看了两眼江庭宇,他面上的恼怒毫不作伪,难道真打算放弃江妍?
她躺在江庭宇身侧,熄了蜡烛的室内不见一丝光亮,一想到请帖上所写,仿佛如坠深渊,魏玲霜睁开眼,再没了睡意。
转眼便到了请帖上约定的日子,江舒宁的目光落到窗外,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洒在妙春堂内,纤细的尘埃在光束里凌乱飞舞,午后的时光静谧柔和。
她一边往手臂上抹药,一边问一旁的江棠:“你为何不立即见她,反而要约在两日后的酒楼?”
“她只要看了请帖,就一定会暗自派人去查,查到的真相只会让她胡思乱想,惴惴不安,这两日,足够她发挥想象力,想象一下自己和江妍的未来。”
“原来如此。”
江棠收起药膏,“时间差不多了,我去赴约了。”
来到醉仙楼,江棠刚进包间,就见魏玲霜早已等着了。
“怎么是你?”魏玲霜拧着眉,见来人是江棠,顿时明白了那请帖是怎么回事。她冷冷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蔑视。
江棠站在门口只是笑笑,见魏玲霜二话不说起身欲走,她并无挽留之意,只轻笑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请帖上的事是真是假吗?”
魏玲霜的脚步定在原地,想到请帖上写的:郑婉秋有孕,江庭宇欲换亲逐出魏氏。
郑婉秋的事她已经派人查过,确有此事,正是因为这半句真话,才驱使她来赴请帖上的约,可谁想到是江棠在背后搞鬼,她是惯会耍心机颠倒黑白的,魏玲霜对她只有厌恶。
“你就凭郑婉秋有孕这件事把我骗来,到底是何用意?请帖的后半句我亲口问过江庭宇,他绝不会那样做!”
江棠蓦地笑了,“婶婶扪心自问,江庭宇说的话你信吗?”
她错过魏玲霜自顾地走出去,“婶婶对我有成见,我对你又何尝不是呢,可婶婶一直囿于过去不肯让步,要是哪天江庭宇休了你,迎郑婉秋入府做江家的女主人,到那时,婶婶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什么?江庭宇要迎郑婉秋入府!
魏玲霜如临大赦,“等等!”
江棠佯作要走,步子才迈出半步,便听魏玲霜叫她,她故作冷傲,转身入座,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就这么把魏玲霜晾在在一旁。
江棠轻吸了下鼻子,骤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儿,江棠用余光扫一眼魏玲霜,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的妆容比往常要浓厚许多,眉毛、脸庞上的粉捈得厚重,可这样也盖不住她面上的疲态,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像是几夜没睡好觉。江棠不由得在心里嗤笑,看来郑婉秋有孕一事,把她打击得不轻。
“你为何要告诉我那些事?”魏玲霜忍不住好奇,咬着牙开口问她。
“因为我想帮你。”
“你?你会帮我什么?”
江棠抿一口茶,幽深的视线落到窗外,“帮你夺得江府的家产,帮你和你的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家产?”魏玲霜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狐疑。
“郑婉秋肚子里的是个男婴,”
魏玲霜闻言,登时沉下来的脸色,江棠见她阴郁的面色,不由得勾起嘴角,“婶婶一定想不到,二叔有多喜欢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