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你怎能这样说我呢,那药膏珍贵,我自己不舍得用特意赠予你,你居然如此疑心我?”
江庭宇眉毛一撇,“怎么?难道舒宁你也受伤了。”
她下意识捂住手臂,畏怯地看了一眼江妍的方向,“爹,是女儿前两日不小心把水泼到手臂上了,不干别人的事。”
又是江妍,江庭宇脸色凝重,“把手拿过来给我看看!”
他命身边丫鬟掀开江舒宁的袖子,锦衫一拉开,只见江舒宁两条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一块块未褪皮的黑色死皮,以及即将长出来的粉色新肉,疤痕错落横生,看上去是一片触目惊心!
江庭宇拧着眉头,深深地瞥一眼江妍,想不到这个女儿竟如此狠毒!
“舒宁,这是怎么搞的?”郑婉秋看见江舒宁的伤,瞳孔颤动,一下慌了神,她猛地站起来,快步走上前,小心地摸在江舒宁的手臂上,一双悲伤的眸子里早已盈满了泪水。她狠狠咬牙,虽然自己懦弱,但亦有不可触碰的底线。
郑婉秋用帕子掩着唇,哭得梨花带雨,跪到江庭宇脚边,“老爷,这绝不可能是舒宁自己泼的热水,这丫头定是怕我担心,才自己忍着不说的,请老爷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魏玲霜嫌恶地觑着郑婉秋,这贱人还真会耍狐媚子,今日是她给江妍讨公道的,什么时候成了她江舒宁的主场?一点烫伤,要不了几日也就好了,她的江妍可是得卧床静养几个月啊!
魏玲霜走上前,裙摆把郑婉秋遮住,她定定地凝着江庭宇,“老爷,那日江妍手腕刺痛确是事实,不若请大夫来查看一下药膏是否有毒,也好还舒宁一个真相。”
“去请!”江庭宇沉着脸道。
没过一会儿,王管家便引着一个老大夫走进花厅,那大夫穿着朴素,佝偻着腰,脸上皱纹斑驳,看上去行医问诊了大半辈子。
魏玲霜走上前迎他,将那药膏递过去,“请先生看看,这药膏有何异处?”
顿时,众人的目光皆落到那大夫身上,只见他端起药膏仔细地嗅了嗅,然后剜出一小块在手心揉搓,待化开后又闻了许久。
不一会儿,他蹙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药膏向江庭宇回禀,“此药膏中有丹参、川芎、桃仁和上好的红花,皆是清热解毒,促进肌肤再生的药物,并无任何不妥。”
“不可能!那日我正是涂了你给的药,才会手腕刺痛,就是你联合江棠来害我的!”江妍眼尾泛红,呼吸急促,虚弱的身体因气愤而轻微颤抖着。
弦断之际,她确实手腕刺痛,她不可能感觉出错!
“江妍,我有何理由害你?明明问题出在琴上!”江舒宁一双杏眸红彤彤的,写满了冤枉,她柔柔弱弱地指着琴道,“看这琴弦断裂的痕迹,像是被人事先磨细,然后用手指轻轻一挑,才断裂的。”
“把琴拿过来!”
江庭宇从王管家手里接过琴,小心地查看琴弦,摸到断裂处确实要比其他地方细很多,他皱起眉头,“琴弦有问题!”
江妍闻言,一下子浑身脱力,额头满是冷汗。这样细的心思,这么毒的计谋,背后那人显然是要置她于死地!
“我记起来了!”江舒宁突然喊道,“是褚月,庆功宴前一晚,我看见一女子进了江妍的琴室,当时天黑,我未留意,现在才突然想起来那女子是她!”
兵部侍郎之女褚月?
江庭宇沉思了一阵,想起这褚月性子任性高傲,平时便与江妍不合,定是对江妍抢了她的首席之位一事怀恨在心。
“你确定是褚月吗?”魏玲霜瞪着她问。
“舒宁不敢妄言。”
江庭宇脸色严肃,江棠、江舒宁、褚月这几个人当中,只有褚月有那个胆量敢在圣上面前做手脚。庆功宴那日她父亲褚誉又当众对他百般刁难,定是为了帮女儿出气,如此想来,褚月才是罪魁祸首!
闹了半天,竟然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江妍平日树敌,竟还毫不知情,如此迟钝,直到庆功宴事发,都未反应过来。不仅当着圣上的面出丑引全京城笑话,现在还要为此事惹得家宅不宁,他怎么养了个这么愚钝的女儿!
“啪——”的一声,江庭宇重重地把茶杯摔倒桌上,茶水与碎杯盏溅了满桌。他瞥一眼江妍,朝着魏玲霜走去,“你惹出来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
说罢,江庭宇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