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因为我做的,全是她曾经对我做过的。”
她扭头,便见萧行徴闲适地靠在门框上,轻蹙着眉头,深深地凝着她,“为什么这副表情看着我?”
他略迟疑了一会儿,“我的衣服你穿着,居然意外的合适。”
江棠低头,看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宽大的衣领,过长的袖子,拖地的衣摆,哪里合适了?
她后知后觉,解释道,“这是为了让她相信我们的关系,我才穿的。”
她作势要脱下,萧行徴却突然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现在脱下,不冷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温热的吐息洒在她头顶,江棠恍惚间听见他在低低的轻笑。
——
那边江妍回到家,穿过庭院,便见江庭宇一脸烦躁地在花厅来回踱步。
“爹。”江妍请了个早安。
江庭宇却拧着眉冷斥,“你不在家好好练琴,一大早的去哪了?”
“女儿去见江棠了,”她淡淡道,凝着父亲烦闷的神色,心想,若是将乐坊首席一事告诉父亲,父亲恐怕只会嫌弃她没用。
于是,她便将此事咽回肚子里,只说,“江棠身边有个陌生男人。”
“什么?”
江庭宇慌张地坐到椅子上,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杯盏。
看样子是那个男人无疑。
“那男人与江棠关系看上去如何?”
“爹,我正奇怪这一点呢,他们关系甚是亲密。”
“想不到珍儿才没了几天,江棠就迫不及待地找上男人了。”
江妍仍惊讶着,江庭宇的思绪却不自觉飘远。
那男人竟没骗他,江棠居然真的跟他有私情。本以为他江庭宇能彻底拿捏住江棠,可谁知道突然冒出来这号人,反手制住了江家。
慕国公不会要一个不守贞的女子,此事若是让他知道了,别说官位,他这条小命怕是不保啊。
“你莫要再私下去找江棠,也不要见那个男人。”
江妍更加不解,“为什么啊爹,发生了什么吗?”
“那男人盯上了咱们江家,情况有些棘手。”江庭宇重重地放下杯子,似乎正是为此人而烦闷。
“此事你莫要管了,只管练好你的琴就是了,庆功宴绝不可出差错。”
“女儿知道了。”
江妍只好转身回屋,她遥遥地望了一眼江庭宇,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王管家快步向主厅走去,“老爷。”
江庭宇激动地看着他,“查到了吗?”
王管家摇摇头。
“那衙门怎么说?”
“衙门说,根本没有这号人。”
“那通关凭证呢?”
王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也没找到。”
没有户籍,没有身份,没有出入关凭证,那男人竟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
他本打算等王管家带着消息回来,便去报官,可现在什么信息也没有,眼看着那男人趁虚而入,伺在江棠身边,他却手足无措。敌暗我明,他竟完全处在了被动状态。
“老爷,咱们还报官吗?”王管家鞠着身子问。
“报什么报?咱们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等到了公堂之上,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直接捅到慕国公那儿去,到时候才是真的棘手。
江庭宇沉沉地叹了口气,五万两黄金,他费尽了心机从江澜雪那得到的财产,绝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小子!
第二天一大早,江棠就去敲了江家的门,王管家给开了门,见她拿着大包小包的,便把她安置在花厅,然后便一脸严肃地叫了江庭宇来。
江棠看见江庭宇,赶忙起身,笑得亲切,“二叔,都怪侄女不懂礼数,这么久了才来看您。”
江庭宇双手负在身后,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侄女。自江棠被赶出江家后,便与他断绝了来往,今日她骤然上门拜访,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绝对有猫腻。
江庭宇摸了摸胡子,展开眉眼,“这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二叔这样说,那我便放心了。”
江棠眸中笑意更深,她拿出一件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在他面前,“二叔,侄女日日泡在医堂,身边除了这根千年人参,再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特来献给二叔。”
“侄女此次前来,是为了与萧郎的婚事,请求二叔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