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江妍,我这就去给你倒水,不在这儿惹你心烦了。”
说着,她快步拿起江妍琴旁的水杯,欲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却没想到江妍从背后叫住了她。
“江舒宁,爹让你在琴心阁服侍我,你便是这样对我的吗?看我落选首席,你很开心是吧?”
她从桌前起身,缓缓走到江舒宁的面前,嘴角轻扬,眸子里的轻蔑不加掩饰。
“不是的,江妍!我、我从未这样想过……”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江妍手捂着嘴不禁笑出了声,“舒宁,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看你吓得!”
江舒宁只好陪着干笑两声,手里沁出薄汗。
她实在不知哪里触怒了江妍的神经,只是嫌冷关个窗子,竟要受她如此欺辱,江舒宁紧咬着嘴唇。
在琴心阁与江妍待一起久了,她也摸清了些江妍的脾性,往往她看上去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她最生气的时候。
只见江妍冷觑着她,伸手轻轻拿过她手里的茶杯。
江舒宁不解地抬头,不知她要干什么,却听“啪嚓——”一声,那杯子被她扔到地上化成碎片。
江妍的那双翦水秋瞳,却笑得灿若星辰,嘴角勾着得意的弧度。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她笑意盈盈地贴在江舒宁左耳边,吐出的话却让她全身冷汗津津,“半月后,庆功宴结束,这就是你和你娘的下场!”
“还不快滚!”
江舒宁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她隐约知道一些江庭宇他们对江棠一家的所作所为,所以当江妍说,庆功宴后就让她和母亲消失,也许江妍是真的做得出来。
可母亲只会一味地叫她忍,父亲也毫不在乎她,她如今受到江妍的威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竟不知该向谁求助。
就算哪天她被江妍欺负死了,江家都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眼泪吧。
江舒宁默默在茶室使劲儿擦着眼泪,若是脸上的泪痕回去让郑婉秋瞧见了,只会白白害她担心,而郑婉秋又有孕在身,忧心不得。
“江妍!”
“江妍!出来!”
江舒宁听见一阵气愤的女声在走廊上喊着江妍的名字,是哪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呼喊,如此放浪形骸?
她悄悄推开半扇门,往外探出个脑袋,隐约看见个身材高挑的紫衣女子,那女子头戴华丽金饰,手上的玉镯子也着实瞩目。那女子狠皱着眉,眼里的怒色毫不掩饰。
是褚月,只见褚月正挨个房间挨个房间地踹门,寻找着江妍的身影,其他人皆战战兢兢地不敢妄动。
褚月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那架势一看就是来找江妍麻烦的。
江舒宁赶紧擦干净眼泪,专挑了个大茶杯,倒满热水,然后端着托盘,大咧咧地走出去了。
“站住!”
褚月叫住了她,她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穷酸女子是江妍的跟班。
褚月没好气地问,“你可知江妍在哪间琴室?”
“知、知道。”
“带路!”
江舒宁端着杯子,埋头走在空荡的廊上,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她缓缓在东边第二间琴室站定,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
褚月听见琴声却是更恼了,那个贱人现在倒是悠闲得很!
她一脚踹开门,不悦地乜了眼江舒宁,正好瞥见她托盘里的茶杯,不待江舒宁反应,她毫不犹豫地端起茶杯,大步走到江妍面前,然后哗啦一下,把滚烫的热水全泼到江妍头上。
“你这个贱人!”
江妍还没反应过来,慌乱之间拿手挡住热手,随即便被气愤的褚月拎住了衣襟。
褚月怒目圆瞪,“你为抢我的首席,居然去勾引怀璟哥哥!”
“江妍啊江妍!你日日端的是端庄秀丽,柔情似水,我本念在同窗情谊,不愿与你闹得太难看,却没想到你骨子里竟是个下贱胚子!”
“褚月,你放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妍费力地试图掰着褚月的手,可褚月毕竟身出武家,力气大得很,憋得江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还装什么清纯无辜?你在怀璟哥哥面前,也是这副虚伪的模样吗?呸!”
“褚月,你平白毁我清誉,安的是什么心思?”江妍同样瞪着她,不由得拔高了音量。
什么怀璟哥哥,她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