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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劝降献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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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城外,破晓时分。

吴国十万大军已将会稽城团团围住。

夫差早已换下素白的缟衣,穿上一身君王的铠甲。

他手持阖闾剑,三拜于阖闾灵位之前。

“父王,戴孝三年,今日我穿上战衣,率领大军,攻破越都,不但要勾践的命,还要断其子嗣,以报父王在天之灵!”

他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等了三年,终于要完成父王的遗愿了!

他信步走出营帐,跨上战车,沉剑伫立在营前,遥望着晨辉中城门紧闭、死气沉沉的会稽城——越国的都城。

他本来对此役无甚兴趣,但此时却十分期待今日一战。

与范蠡一较高下,将令他的这场胜利更加名副其实。

范蠡,三年前,你在武艺上与寡人旗鼓相当,甚至侥幸险胜一招。

今日,就让寡人看看,在兵法谋略上,我们谁更胜一筹!

他倒是想看看,范蠡这么不顾生死地前来,到底想做什么,究竟还能做什么。

然后,他会让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勾践必死,越国必亡,这个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此时,相国伍子胥、太宰伯嚭都已引马立在夫差身后,伍子胥道,“大王,时辰已到。”

“好!”夫差喝道,“出发!”

一声令下,吴军开拔,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可谁知,直到吴国军队已经挺进到会稽城门前,也未见城楼上出现一兵一卒,没有金鼓,没有箭矢,没有丝毫的抵抗,整座城池静极了,静的令人发慌。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太宰伯嚭奇怪道,“该不会是座空城吧?”

伍子胥道,“怎么可能?这会稽城早就被我军围的水泄不通了!”

话音刚落,只见会稽城门“兹拉”一声,打开一条缝,伍子胥顷刻间拔剑,策马在夫差身前。

而城门却在此时迅速打开,随后,只见越国大夫文种带领文武百官和满城百姓,身穿素衣孝服,列队整齐地从城门中鱼贯而出,来到夫差坐骑前,恭恭敬敬地跪伏而下,一脸悲壮地高呼着:“恳请吴王,赐死越王勾践!”

“越王勾践千古!”

“越王勾践千古!”

吴军上下不由一愣,只有伍子胥面不改色道,“大王,小心有诈。”

夫差审视着这一幕:迎来范蠡的越国,最后居然毫无抵抗的投降了?非但投降,还请求他杀了他们的国君?

范蠡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一切来的如此突然,与他原来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驰,没有攻城战,没有任何挣扎,越国直接投降了?这倒真有点出乎意料。他不禁眯起眼睛,静静地审度着这一切。

“大王,勾践不可能真降,这些百姓一定是诈降,我们不能冒然进城,臣愿领弓箭手,为大王开路。先杀了他们!”伍子胥对越国人的诡计早已深恶痛绝。

“杀了他们?”夫差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

“对,杀了他们!”伍子胥斩钉截铁地回答。

片刻,伯嚭在另一旁略笑道,“大王,他们一身素服,手无寸铁,是投降之意,如果现在不招降,反而滥杀,会让天下人耻笑吧?”

“伯嚭,你懂什么!”伍子胥喝问道。

夫差眼色略深,若是假降,一旦被拆穿,越国有什么后招呢?越国的战斗力在夫椒一战已经被他摧毁殆尽,最后一股力量也在昨天被沮鞑歼灭,假降,无异是一场幼稚的自杀行为,范蠡不可能这么蠢。而引他进城,唯一侥幸得胜的机会,就是像三年前一样,冷箭偷袭统帅成功。夫差瞧了眼城楼上上下下阴暗的角落,那些可以藏匿弓箭手的地方,冷笑了一下。如果范蠡觉得这样的招数对他有用,那就太幼稚了。

而吴军一但入城,一切便成定局,越国再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难道范蠡不清楚么?

难不成,范蠡就真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越国、将勾践送到自己面前?他不信,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又何必冒死前来?夫差一时竟猜不透范蠡的心思。

夫差沉声道,“寡人不能杀投降的百姓,楚国郢都一役,我们已经给天下人留下话柄。”

伍子胥一时语滞,郢都一役,是他一生不能抹掉的黑色。

伍子胥却仍道,“这一定是范蠡玩的把戏。大王,范蠡还会有其他诡计的。”

没错,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一看就是出自范蠡的手笔。

“那要恭喜他,他的把戏奏效了。”夫差不以为然道,“寡人如果杀降,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以后如遇吴军,必须全力抵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寡人志在天下,所以,寡人不能这么做。”

“大王!”伍子胥还要再劝,却听夫差已经肃然下达命令,“进城!”

“这场仗本就赢的太乏味了,不是么?”夫差胸有成竹道,“伍相国,寡人就带你去看看,范蠡安排的这场戏,究竟好不好看!”

于是,文种与他身后的百官、百姓纷纷起身,个个低眉顺耳、极尽谦卑地跪到道路两侧,为夫差的车驾让出路来。

伍子胥冷冷扫视着文种带领的这群越人,只得威慑道,“保护大王!”

文种悄悄舒了口气,正如范蠡所说,主动献降,可保一城百姓无虞。

可听着耳边的马蹄声越行越远,心却更加沉重。

因为更加凶险的局面,即将到来。

夫差真的会放过大王么?

范蠡的计策,能不能成功呢?

越王宫内。

在夫人合仪的寝宫里,勾践此时黯然地立在窗前,看着已经开始渐渐放明的东方。

“大王,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衣服。”合仪手捧着一套崭新的王服来到他的身前。

勾践盯着合仪手中的王袍,那是所有王袍中,最华贵最威严的一套,“你知不知道,天亮之后,我们是什么下场?”

合仪眼中湿润,“无论是什么下场,在臣妾心目当中,大王永远是大王。大王,永远要有大王的威严。”

勾践的眼中也有些湿润,感动道,“你怕么?”

合仪望着他,摇了摇头,“只要和大王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好,好,”勾践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挤出了眼眶,顺着他的脸颊缓慢地流了下来,想到那些早已逃出宫外的妃子们,如今身边只剩这一个女人了,“到了绝境寡人才知道,最了解寡人的,是夫人。”

勾践望着合仪道,“今天,看着鹿郢离开,寡人才明白,三年前,阖闾临死的时候,看着夫差的心情。”

“杀人者,人亦杀之。”勾践握上合仪的手转念道,“寡人只是愧对夫人。”

“无论是生是死,臣妾都会追随大王。”

勾践紧紧抱住合仪道,“寡人很后悔,以前冷落了夫人,寡人真得很后悔,铸成今日大错。”

合仪再也没说什么,她十几岁时嫁给这个男人,二十多年的感情,她看着这个男人从少年变成青年,变成中年,他看着这个男人从普通的王子到太子,再到大王,一路的艰难,一路的凶险。她一直陪伴着他,即使他还有其他的女人,即便他并没有遵守婚姻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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