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我们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夫差将阖闾剑还入剑鞘中,带着伍子胥走出中帐,面对帐前的众将领。
这一年,夫差还未及而立之年,但面对的,却是跟随阖闾争战多年的老将们,阖闾在时,这些人尚算一心,阖闾不在的消息一旦传出,这些人有多少还选择站在夫差的身后,便是未知。又或许,他们暗地里早已成为其他王子的势力。
而此时,夫差的身后,只有伍子胥一人。
夫差却毫不畏怯。
他高高举起阖闾的配剑,命令道,“大王负伤,需速回姑苏休养,已将军中事务全全委托于本宫!”
“此战,战机已失,传本宫令,全军速整军务,一个时辰后开拔,班师回朝!”
封锁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姑苏,不给其他人可乘之机,是当务之急。
帐前一时议论纷纷。
还未及其他人开口,夫差又果断命令道:“沮鞑!”
“在!”
“从今天起,你负责守卫中帐,除侍奉中帐的两个侍从外,其他人不得靠近中帐、叨扰主帅,违令者,斩!”
“是!”
说罢,夫差完全不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径直离开中帐,返回自己的帐中,他知道,伍子胥会将这场戏演完。
进得帐中,侍从为他解下盔甲,而他的面色却更加凝重。
本就没有母族庇护,如今又失去父王这强有力的支持,唯一可倚仗的妻族远在齐国,可以说,在吴宫,除了伍子胥,如今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太子又怎么样,没有正式登基之前,他什么都不是。
太子,是随时都可以被换掉的。
毕竟,他还有几个一直虎视眈眈的兄弟,而这军营中,也不乏这些兄弟的耳目。
从现在开始,他走的每一步都将生死攸关!
侍从将铠甲从夫差身上移除,一条禇色布条从他腰间掉落,侍从随手捡起,将其丢弃在一旁——这布条太过破旧,侍从并不认为这是太子殿下的什么物什。
夫差本对此也无甚在意,此时他心中盘算着诸多事情,严峻的局势让他无瑕顾及其他。
直到侍从收拾了脏衣离开时,夫差才一眼扫到托盘里那将被丢弃的褚色发带。
“慢着!”夫差命令道。
侍从马上停下,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要求。
夫差盯着侍从手里的东西看了一小会儿,才踱近侍从,将那发带拾回,“行了,下去吧。”
“殿下恕罪!小人不知......”
夫差摆了摆手,让侍从下去,他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来迁怒他们,就像,他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心情儿女情长。
“启禀殿下,伍相国请您去议事!”一个侍卫来到帐前。
“知道了,本宫马上过去!”
夫差答毕,将那段发带随手揣入怀中,转身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