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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鬼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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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给人的感觉就很难受,姜绾下意识就是否认,准备收摊,可他只是拍下一张小像,说,要找上面的人。

姜绾连画上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听见这人说什么事成之后百两银子,然后扔下一叠银票和一截白色发带,说是那人用过的东西,便走了。

她当时也没想多,就惦记着那许多钱,抱着东西回去才发现事情没有她想象的简单。靠着这发带她什么也占卜不出来,生生耗了一夜,仍然一无所获。

大概这钱也不归她所有,姜绾只好放弃,就想着明一早带着东西还给那人。

可谁知,这时候院门被人慌忙砸响,她出去一看,是之前和她有过摩擦的同行,大半夜来此一看就目的不纯,本想着不理,但那人看到她出来竟然直接给她跪下了,她被吓得退后三步,从院门缝隙看到了那人手里的发带。

白色的发带在月亮下格外晃眼。

姜绾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没忍住问了那人的需求,才知道那人是想让她帮忙占卜这发带的主人在哪。

可她也不知道,那人以为她是不愿帮忙,哭的凄惨,说自己被人威胁,如果三日之内再找不到,就杀了他祭天,前两日想逃出城外都被人拦了下来。

姜绾浑身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当着那人的面又占卜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院门内外,多了两个崩溃的人。

她不知道那人后来怎么走的,就记得第二日清早自己没有出摊,门外却来了位陌生的叫门人,正是昨日带帷帽的怪人。

姜绾差点腿软,打着哈哈说她昨晚忘记了,可否宽限两日,怪人没说可不可以,走时风吹起黑纱,让她看见了里面诡异的面具。

“我也没敢在家躲着了,照常出摊,后便听说那个同行死了的消息,就也待不下去了,收了点东西跑路。刚好有个大户人家出城,拉了几车东西,我就藏在其中一辆车里面混出城去。

可恰好那节发带被我弄丢了,而且这一路上我都觉得有人跟着我,快四个月了,每天提心吊胆的。”姜绾终于能说出来了,整个人都舒服不少,重新抱着碗吃面。

芩竹听完她这一大段话,迷惑的一时半会都不知该从哪问起。

我在找他,而他也在找我?

“那怪人找芩竹是要杀人她?”商则露出声音。也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那人做法凶残。

也幸好他们在大堂角落里坐着,又不是饭点,本就人少,注意到这里的人更少,要不芩竹肯定一巴掌把商则按在地上。

姜绾闻言摇头:“我不清楚,但你这么难找,估计他们人还没找到呢,找人的人就先被杀了大半。”

这怪人做事如此蹊跷,既要找人,又不给太多时间,而且听她的说法,这山芋何止烫手,是直接将人烫死。

他手上还有自己要找的碎块,什么恰好帮王家躲过一劫肯定是假话,倒向是看准了这里特意将那碎块放在某个特定的地方。

正想得入神,姜绾忽然叫她:“芩竹,你真要去辰州?”

“之前不还死活让我去,现在怎么这幅纠结样子?”芩竹问。

姜绾爱钱惜命两头顾,就看那怪人害人性命毫不手软,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找到芩竹说不定是要做什么呢,这种情况还要去,那不纯纯找死?

商则也扒着桌边,转过脸来看向芩竹——虽说他的脸正反都是乱糟糟的草枝。

芩竹看他一眼,心平气和喝了口汤,擦了擦嘴,说话时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一句话说得阿巴阿巴,看得姜绾更是发愁。

两人虽说只是相处了一个早上,可算下来,那都是过了命的交情。

何况这次跟着芩竹从王世才那坑了三十两,虽比不上行走的百两,那也够多得了,怎么能再让她陷入陷境呢。

骗钱小钱能行,骗人命的事姜绾还是怕的。

芩竹一个哈欠过去,揉了揉快合上的眼,说:“说不定我不是什么善茬,那人找我寻仇呢?”

“算了吧……”姜绾磕巴了两下,还是没控制住轻嗤出声。

芩竹没懂她这神情举止,也不继续问,只是道:“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东西总得找。”

到现在,别说姜绾了,芩竹也不知道这碎块对她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就只是醒来时,便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去将它找齐,拼好,仿佛自己生下来的使命便是这个。

芩竹也没什么抗拒的心理,顺其自然,要找便找,四处碰壁,也就是现在才堪堪寻到些苗头,怎么能放了呢。

而全场唯一一个和碎块有直接联系的商则,他一直没有说话,趴在桌边安安静静听芩竹说完,就放下手,乖乖坐在她腿面。

姜绾见她讲不听,暗自气喘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看着她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芩竹手忙脚乱扶了下被姜绾这一巴掌震得歪下碗边的筷子:“可以。”

见她如此平淡的反应,姜绾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没机会说。

她顿了顿,想来日后要和这个人形木头相处,肯定得提前适应,于是也不憋着,把刚想好的话吐出来:“我跟着你是因为你这样的我实在放心不下,若是说错话被人打死,还不如我把你给了那怪人,还能得了赏钱。”

“就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啊!”后面的话完全是玩笑,姜绾故意说得夸张,挑眉看向芩竹。

可那人和刚才的反应依旧差不多,不对,有差,她明显比刚刚困,一直平稳的声调放得缓了些,粘糊着问她:“怪你干什么?”

“就是……”这让她怎么解释啊,姜绾无语地想,摆摆手站起来收拾东西,“行叭,上楼睡觉。”

芩竹对她这种一会一个样子倒是没什么所谓,困了就睡,抓起她唯一一个家当——商则草人,大跨步上去睡觉。

姜绾看着她更加无奈,皱着脸拎着包袱冲上去。

十一月的天,两人在外面冻了一清早,芩竹钻进被窝的脚都是麻的,和这床冷被不知道谁暖谁,商则被她扔在对面的桌子上,安稳躺着看天花板。

自从他附身草人被她带在身边,就好像了了庄心事一般,安分的和之前那个红衣鬼判若两人。

好吧,本也不是人。

芩竹阖上眼,差些进入梦乡,被子一扇,旁边又哆哆嗦嗦钻进来一个人,打着牙颤说:“怎么这么冰,亏我还多等你捂了捂被窝。”

“我也冰,冰的和冰的碰不成热的。”芩竹闭着眼回答姜绾的问题,这么两句话,已经又快睡着了。

姜绾看她表情就能猜出来,抖着身子念叨:“行行,睡吧睡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芩竹醒来,一睁眼便是姜绾凌乱糟糟的后脑勺,这后脑勺还一耸一耸,便有嗡嗡的说话声入耳。

她醒了醒神,听明白是姜绾在和谁说话,浅浅挪了挪身子,才发现是和坐在床脚下的桂枝聊天呢。

桂枝看来在葫芦里呆的不错,这会已经有了实体,看见芩竹身子动了便笑:“醒啦?”

眼前这个后脑勺闻言,连带着身子一卡一卡地挪翻正身子仰面朝上,艰难地和那沙地上的鱼一样,斜眼看向她:“你怎么这么能睡,都午时了,怕我这被窝被你搞凉,我都不敢乱动。”

“现在能动了。”芩竹说着,从被窝里竖着钻出来,她睡在里面,外头一躺一坐,不太好出去,于是就腿上盖着被子靠坐着,这个角度高,能看见桂枝手上正做着针线活。

刚有实体就忙活了?

芩竹好奇地想问问,余光见姜绾正对她笑,就垂下眼去看,然后便见她抬手一指对面桌子,那里正瘫着个巴掌大的灰色的人样东西。

“什么?”

桂枝低头咬断线头,两手把腿上放的布料抖了抖,起身走去桌边,在芩竹疑惑的目光下摆弄了一番,最后拍了拍手又坐了回来,说:“好了。”

什么好了。

芩竹摸不着头脑,又向桌边看去,发现刚才的灰皮小人站了起来,身上穿了个黑色的长褂子,圆圆的脑袋上象征着脸的地方被绣上了两个小黑圆,和下方一个带着些弧度的短线,分别是眼睛和嘴巴。

啊……他是商则的新身子吧。

“草枝到底是扎,而且也不太干净。闲的没事我就扯了些布给他重新缝了一个,草人肚子里还藏着好多破布,挑挑拣拣塞到这个布娃娃里,也能撑得起来,”桂枝看着直愣愣站着的商则,就和看自家孩子似的,尽是慈爱,说完后还稍稍遗憾,“就是没有头发,等以后我再想想办法。”

商则大概是动作卡顿了下,从桌子上栽了下去,顿时惹得一阵笑声,当然是姜绾的。

“他最开始理都不理我和桂枝姑姑,后来提到你才勉强同意了。”姜绾边笑边拽着表情淡淡的芩竹。

“谢谢。”芩竹虽是感受不到她们这种快乐的情绪,但是会道谢,就是不知道“姑姑”这个称呼是哪来的。

“王家的桂枝夫人去世了,我一时不知道叫她什么,那就姑姑了呗。”姜绾道。

芩竹点点头,表示她懂了,爬下床将头发挽好,接过桂枝手里的布人卡在腰带里,说:“吃完饭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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