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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阴木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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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事是要将床搬出来,那还是会经过芩竹所在的地方。

她半蹲起身,探出头去看了眼门口的那两个丫鬟,听着身后房门越来越近的脚步,见前面那个丫鬟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地方晃了晃身子转过头去,瞅着这时机,她飞速跑去对面门前,在桂枝房中之人出来之前,推开面前的门钻了进去。

想象中的鬼脸没有贴上来,芩竹看见了正坐在桌边喝茶的付宁,还有站在她身边的丫鬟。

付宁身板挺得很直,见到她时明显被惊到了,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了下,表情灵动的一点都不像是那个满身死气躺在床上的人。

“你你你,你是谁啊,怎么闯到这里了?”就连小丫鬟也比之前见到的情绪高涨些,正怒气冲冲地挡在付宁面前。

这王宅中的鬼应该是被什么驱使,或支撑他们攻击的。而几年之前的二夫人她们还活着,所以此刻见了也没有办法被附身驱使变成无知觉的鬼。

芩竹到底是松了口气,睫毛忽闪忽闪准备扯谎:“我是老爷请的术士,他让我来给你算上一卦,不知夫人愿不愿意。”

付宁对她看了一会,笑道:“当然愿意。”

"夫人想算什么?"芩竹走近些,小丫鬟给她让了个凳子。

谁知坐下后付宁却又犹豫开口:“我该如何称呼你?小师傅?大师?”

“都行。”芩竹没有动包袱里的东西,回答完后冲付宁道,“夫人,可否借我三个铜板?”

行走江湖算命看相,却连家伙事都不带,小丫鬟觉着她一点都不正常。可付宁倒一点不这么想,让给了铜板,抬眸小心看过去,却说了另一个请求。

“大师……其实我的命不重要,主要是想算算我儿子的。”

芩竹顿住手,缓缓点头:“可以。令郎姓名和生辰八字告知与我即可。”

付宁弯了眉眼,取了纸笔写下来放在桌上,两只手攥着拳头搁在腿面上。

芩竹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铜板在手里摇了摇,搭话:“夫人莫要紧张,之前我见过王少爷,看着是大富大贵之人。”

可付宁牵起嘴角,苦笑道:“世才生下来便有好多人说过他福薄命浅,大师不用说这客气话,此番想让大师算算,也不过是想求些破解的法子。”

芩竹摇钱的手松开,铜板在桌上滚开,她一一看了正反,重新收拢在手里,掀起眼皮继续用她那毫无波澜的语气问:“未曾客气,说了事实罢了。倒是夫人,怎么人云亦云了呢?”

她这张脸惯是面无表情,周身气质也是高冷无情,这么说话,总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

“我……”付宁愣了愣,垂下眼睛,长叹一声。

“夫人直言便可,我既是老爷找来替夫人算命的,当然也得替您排忧解难,说不定,您这忧思一吐,都不用什么辟邪术法,日后反倒过得畅快。”

又是一次铜板落下。再被拾起。

付宁抬眼,看向眼前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姑娘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开解她,轻轻笑了两声,说:“唉,世才肯定没有你这般口才,他啊,就是随了我……”

“我本就是笨手笨脚,记东西也不牢靠,世才呢,被送去学堂读书,也每每都是被训斥的那个,回来再做些什么惹老爷厌烦,世长也是。”

说到此处,语气带上了些委屈,看得小丫鬟心中难受,弱弱唤了声“夫人”。

付宁拍拍搭在肩上的手,叹道:“我有时候就想啊,如果他们是桂枝姐姐的孩子就好了……桂枝姐姐手不光巧,念过的书能记住大半,红儿也乖,小小年纪听着母亲念诗,自己就能作出一首来……”

说时,满脸艳羡。

铜板落于桌面,这一次,没有再收回去,芩竹执笔,在纸上做了标记,缓缓道:“但这些,仅仅代表王少爷不善文,怎么凭借这些听信了他们的话呢?”

付宁眨了眨眼,说:“有位大师说世才活不过二十。老爷告诉我的,而且那大师十几年之前替房子看过风水,老爷还特别夸奖过他,应该不会错的。”

“这月生辰马上到了……他偏偏这会发热,差些栽进井里,老爷说那术士告诉了他解法,可我……还是心慌。”付宁说着,险些要急哭了。

芩竹点点头,将桌上的纸向付宁的方向推了推,却也没有完全推过去,胳膊肘的地方不经意压住了大半,然后指着那几个卦象,抬眸说给付宁听。

“这卦象为升,乃晋升之道,”然后又斜瞟了眼掐指的手,“二者相合,便是安康顺遂,学业有成。”

一字一句讲得斩钉截铁,付宁听得呆愣,半晌没缓过劲来,想再仔细去看那纸上的卦象,被芩竹不动声色地先一步将纸折了起来,自顾自说道:“想必王老爷想得法子不错。”

付宁这才听懂了,惊喜道:“大师所言当真!”

“当真。”说得她自己都信了,付宁没道理不信。芩竹默默将那纸揣进怀里。

“好好好,”付宁捏着小丫鬟的手念叨,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朝芩竹道,“那能不能给桂枝姐姐也算算,便是大夫人,我去寻!”

芩竹听着外面响声已然变小,就起身将她们拦下,说:“二位留步,我去将夫人寻来便是,刚好再去向王老爷回个话”

本还欲再劝,一听后半句话,付宁只好作罢,起身望着芩竹出门,这让她想磨蹭一下都不行,生怕被这两过去时间里的人发现什么异常,硬着头皮将门打开,快速瞄了一眼,发现厅中没人后,又立刻关上,贴着门板移到拐角的文松后面。

她扳着花瓶的边缘,探头听着院中的动静,安静无人时,便想起身再去一趟桂枝的房间。

起初来此是因为那奇怪的铜针和木条,那么解开这幻境理应也该从那个东西下手。

这么想着,芩竹便已探身出去,然而刚跨出一步,侧边便响起几道脚步声,她不知那是人是鬼,于是又重新缩了回去。

偏头去看,来人竟然是王老爷。

他跨进厅中一拐,露出了身后的一个陌生男人,瘦瘦高高脸上盖着一层丑陋的人脸面具,面具没有孔洞,惨白的底,谈不上好坏的画工所勾出的五官,看得人心中发毛。

而那人也用不着视物一般,跟在王老爷身后脚步平稳,跨过门槛也是格外顺利。

步履间,手中提着的一个盒子打晃。

芩竹眯着眼打量那时而从腿边露出的盒子,没看出个所以然,腰间的碎块却是已经作出了反应。

它骤然悬空而起,就想朝着那处飞去,却被面前的花瓶挡下,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她赶紧缩回脑袋,抬手压住那碎块,半晌大气不敢出,手里的碎块在这会简直像是发疯一般要跟着那陌生男人,芩竹真是怀疑自己手底下按的不是拇指大的东西,而是一头驴。

不过好在,前面那两人并没有发现她,转身去了屋里。

鉴于碎块不寻常的反应,芩竹又等了等,也跟去了桂枝的房门口,推开条缝去看。

原本放床的位置不见床,那个陌生的男人蹲在那里,低头在捣弄着些什么,看那动作,应该在挖土。

她又侧了侧身,见那男人打开了旁边的盒子,拿出一个东西,看不太真切……像是个木偶人。不对,之前手在土中明明摸着很扎,那就不是木偶,而是——草人。

那草人胸前还贴着什么,没看清楚,男人就放在了他面前,然后又拿出木条,接着是一根半臂长的铜针。

芩竹看着那男人应该在面前摆弄了一阵,嘴中嗡嗡嗡不知念着什么,再是抬起手中的长针,用力向下一插。

分明该是没有声响,而那刻,耳边却好像能听到皮肉破开,刺入血肉的声音。

同时腰间的碎块停顿一瞬,再便是更加猛烈的挣扎,它似乎格外痛苦,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巨大的力道。

芩竹死死按着他,没有立刻走开。在眼前的那条门缝里,她没有看到一个应该叫桂枝的女人,只看到一抹红色的高挺身影,转瞬即逝。

是谁。

屋内那两人做完了最后的事情,起身掸了掸腿上的灰就要出来。芩竹也不能再呆在门口,向后退了一步便要离开。

而这时,几道脚步踩在地上的声音,已然近至身后,陌生姑娘的问候响起:“欸?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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