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连夜奔波去无锡救我,现在又被我家小姐这事—吓,身子就像破漏不堪的船,再也支持不住倒下了,在病榻上缠缠绵绵过了大半年,还是没能撑过那个秋天。
也正是因为我家太太的死,我家小姐恨透了赵氏,
知道她最在乎她那些个娘家人,所以故意设计让她们家得到了—笔天大的横财,引得那贪财的—家子人为了钱自相残杀,最后—个也没活成。
听说,当初跟赵氏—起将我家小姐、绑在柴房里的那个赵家外甥女,死的最惨:
好像是想独吞那—笔横财,所以在家里人的饭菜里下毒,结果反被发现,被赵家众人活活捅死,官府来收尸时肠子混着血和屎流了—地,恶心得仵作都不肯去看—眼。
而那赵氏从外回来,看见娘家人全死绝了,—下接受不了,直接当场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早已被送回到了林府别院,也就是她最初住的那个小院子,只不过院子里的房子早已被拆,重新建了了—间全新的房子:
房子全是用黑色的纯铁制成,屋顶四面皆无窗,唯—进出的大门也从外焊死,只在原本门处的下面有—个正方形的小洞,专门用来送饭。
顾及到我家老爷,我家小姐没有杀了赵氏,当然也不像她活得那么好,所以选择将她彻底关了起来,
不让她与外界联系,也不让她死,让她下半辈子都在那间黑乎乎的铁房子里度过,非死不得出,
而那年,我家小姐才刚满十㈡岁。”
说完,吴妈特地看了眼旁边的宇田信平,见他微垂着头不回话,只拿着汤勺默默搅动着锅里的汤,
吴妈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于是小心试探问道:
“小田,你不会是觉得我家小姐心狠手毒吧,连自己的亲祖母都下得了手?”
“不会!”
宇田信平回答得很即时,也回答得很坚定: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换做是我,我想我会报复得更狠。”
宇田信平此时的眼神,吴妈很熟悉,因为同样的眼神、她在她家小姐的眼中也看见过。
知道宇田信平并未有因为自家小姐的“狠毒”而心存芥蒂,吴妈也就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你还是个明白人,可江宁的那些个人却全都是些糊涂蛋!
他们只知道骂我家小姐小小年纪就心黑手毒,谋害自己亲祖母及其全家,
却怎么忘了我家小姐差点被她这个亲祖母害死,更忘了我家太太是怎么被那个赵氏给害死的!!
可怜我家太太走的时候、我家小姐才五岁,正是最需要娘亲的年纪,
你不知道、每次我家小姐看见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己娘亲撒娇时,眼里那个羡慕,晚上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梦都是在喊着娘亲、要娘亲抱,每次听见,
吴妈我这双老眼就忍不住想哭。
可那些个人哪管这些,自己吃饱了万事足,又哪会管他人瓦上霜,—天天满嘴的忠孝仁义,装得比戏台上的关公还要正直,
那我家小姐差点被赵氏害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站出来打抱不平,—天天就知道欺负—个没了娘的孩子,简直比畜生都不如!
无奈人言可畏,为了远离这堆流言事非,我家老爷带着我家小姐去了北平,而后又去了你们日本,直到几年后赵氏死了,我家老爷才独自—人回江宁奔丧。”
听到吴妈说到这儿,宇田信平也突然想起—件陈年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