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天亮了。
今天是工作日,还是个罕见的艳阳天,不管镇子上发生了多么震撼人心的邪恶集会事件,学生们依旧要乖乖去学校,然后再捧着自家的瓜四处跟别人换着吃。
请假多日的贝拉在同学们的热烈欢迎下重返校园,正窘迫地编造理由,绞尽脑汁寻找蒙混过关的方法。
这并不困难,小小的福克斯高中里,难得有这样的大新闻,涉案人员还都是同龄人,没有比这更引人探究的了!所有人都在讨论着邪恶集会事件的经过,有些人甚至声称自己参与了搜救,拥有第一手内幕消息,得意洋洋地迎接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
辛西娅和黛米看了看前面的空座位。菲比没有来,这很正常,短短十分钟已经有不下三波人来打听她的事儿了,再消息不灵通的人也该被塞了一耳朵关于昨晚的爆炸性新闻。
但是薇尔莉特也没来,甚至电话还打不通,担忧的两位后勤组妈妈跑去询问了老师,才得知她男朋友一大早就帮她请了病假。
福克斯的冬末春初之际,总是呼吸道疾病的高发期,老师也没当一回事,还暧昧地笑着感慨:“哎呀,年轻人的爱情就是这么如胶似漆,你们可别去打扰人家啊~”
辛西娅和黛米面面相觑,对事件有所猜测,但心照不宣地点头微笑:“明白,明白!”
这边薇尔莉特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请假”了,她睁眼时正好对上窗帘缝隙里的阳光刺客,顿时两眼一花,不满地紧闭双眼摸索到被子,扯了几下没扯动,便试图把脸往旁边的软墙里埋。
她还想着床上啥时候多了堵墙,就感到腰上一重,压了个什么东西,迷迷糊糊低头一看:哦,胳膊啊,哈哈哈那没事了……她动了动枕在侧脸下的两只手,刚要继续睡,突然后知后觉地打了个激灵:不是,谁的胳膊啊!
薇尔莉特眼睛瞪的溜圆,虽然沉重的头脑还像蒙了层纱一样不清晰,但她总算看清了面前的“软墙”——他来了他来了,雅各布携着他线条流畅的胸肌来了!
试问,谁睡醒了看到一大片铜色光泽的坚实肌肉能不迷糊啊!
薇尔莉特大脑宕机了片刻,终于搭上了一根弦,她猛然翻身坐起:“我迟到了!——啊我死了。”脑部供血不足让她眼前一黑,啪叽一下栽倒回去,还把睡梦中的雅各布惊醒了。
雅各布甫一睁眼就下意识地收紧胳膊,把捂着额头生无可恋的恋人抱进怀里,沙哑的嗓音里都带上了紧张:“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薇尔莉特很想说哪里都不舒服,特别是被他的同床共枕吓这一跳,心跳都要180迈了!
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烙印……呃。”
好吧,她昨天断片前的确一直想着烙印的事,现在仔细感受片刻,烙印的心灵链接也还没有恢复,可也不至于一上来就挑起这个最敏感的话题吧!
怎么也应该先从简单的、日常的问题问起——比如,夜不归宿不会被比利棍棒教育吗?
……算了,这个话题也很危险啊!
雅各布看她一脸难受,抬手帮她揉按额角,回答丝毫不含糊:“……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了,不用担心。还有,烙印还在的,但好像暂时被屏蔽了。”
他说得轻松,其实昨晚他比薇尔莉特炸毛更厉害。在心灵链接消失的一瞬间,他以为恋人出事,都已经准备暴起冲进地下室了,是山姆和恩布里拦了拦,才让他得以稍稍冷静地探头去看,避免了一场让咒灵逃跑的意外风波。
他说烙印还在,的确还在,只是精神链接被屏蔽后,那种魔性的吸引力就消失了。
但他对恋人的爱意并未因此减少,难得客观地回顾两人经历的种种,反而让他更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心意,他甚至很难想象自己曾经喜欢过薇尔莉特以外的人,那些感情遥远得像上一辈子的事儿了。
雅各布对待重视的人一向真诚而热烈,他没有像某些男生那样白长了张嘴,能用语言消除的误会和不安绝不会被他留到第二天去。
“Baby,你听我说,关于烙印……”
他一边平缓地诉说,一边犹如哄小孩那般轻拍恋人的背,低沉微哑的嗓音很快使唯一的听众又陷入昏昏欲睡的境地。
雅各布无奈地笑起来:“好吧,你再睡一会儿。”
薇尔莉特强撑着打起精神:“……等我醒了,你还会再说一遍吗?”
“当然,”雅各布的声音很轻,但是她听得很清楚,“只要你想听,无论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