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了一会，又顿了顿：

[……并不是，这要从一个村子说起，她在旅途中，遇见连年大旱，于心不忍便以雪代雨救了他们的庄稼，而在她离开后，隔壁没有受到她救助的村子却因为嫉妒起了妒心，开始向其他村子传播她是妖女的思想，还提起民间故事最后的那句话，造谣她是导致冬天冰冷的源头，说杀了她以后就不会有难熬的冬天了。它们的说法很快引来了大批的人们，其他大村落甚至那时的王朝之人在得知后，不分青红皂白召集了附近所有村子还有当地官府的人，数百人在夜里用燃油泼进我们的住处，之后一束火把就扔了进来，在那样火油交错之中，她的冰雪几乎都被瞬间融化，而我那时本就做不了任何事，用不了也没有力量，她也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已经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她在意识到的瞬间就祈了片雪，在我脚下凝出一大块冰，大团的雪抬起那块冰趁着火势的遮掩把我送出了火海，自己则被那群人冲进去抓住了]

“嗯我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为什么她不能趁着大雪的掩护把自己也带上”

[那个时候普夕稀薄，她祭雪通体只不过是与天地气有了微薄的联系，不可能在层层伴着油的火焰中造出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冰，而且两个人视野目标太大，出去可能就被发现了，所以她选择让我一个人离开，那时候我没有契约人，确实可能被烧死]

我虽然明显地感觉到了这话里的不对劲，但我没有丝毫表达：“嗯，那然后呢。”

[然后那群人用火堆将她团团围住，在她身上泼上油，然后一根根的火把扔向她，那群人一边扔，嘴里还念叨着杂碎的咒骂，直到最后将她烧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做罢散去，在她最后生气全无的濒死之际，她有了些回光返照的迹象，忽然有了意识，看见了早早蹲到她面前的我，我向她说了我的能力，并向她发起了契约，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神裔的概念，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神裔，她只是告诉了我她当年作为祭雪女为什么没有死，还捡到了颗冰雕等等的故事。当时她时间不多，我也就没多询问，还记得我和她讲述了这些后，她那糜烂的不成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其实我更好奇，她以身化器，变成了什么。”

这时候我首次感觉到两个三观独特的人单独聊天有多么畅快，只要问自己想问的回答自己直接想到的就好，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对话体验。

[神裔濒死化器的契约很少见，与常见裔器不同的是，签订的神裔将幻化成自己最后一刻的执念]

“嗯嗯嗯，执念……算了，留个悬念吧。”

[她是我可化裔器中门槛最低的裔器了，而且不出所料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攻击手段可就指望她了，使用很简单，你直接拿出应该就能会用了]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了好多惊叹的声音，我也坐起身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那是赵鸿铮的方向。

他的手里拿了一个椭圆状的东西，我坐在前面的位置，光是回头看的话，只能看见一面类似青铜的东西，零零碎碎又略有些规整的异色宝石。

[那是八卦镜，那个是诸葛家族代为保管的神裔物，可惜就是……]

脑中的声音停了停，听到鹿柯隐隐的“嗯”声，应该是不知该怎么描述。

[因人而异]

“嗯？你认识它吗，也展开说说”

[认识，八卦镜是在告别锦寒后几百年后左右碰见的，那时我刚刚和初代羽族的首领达成协议不久。他们给予我住所和我需要的东西，我帮它们吞噬封印他们认为危险的裔器，他们会提供每代天资优良的人与我契约，所谓天资，就是普夕的一种形式，而牺牲那些人天资所蕴的普夕再加上他们的生命，刚好可以封印大多数【传说级】的裔器]

[至于认识八卦镜的具体时间，我也忘了是我哪任愚蠢的契约者在集市上听说了八卦镜的消息，结果那家伙也不知怎样，就是想要那个八卦镜，他不像初代那几个契约人有宏伟的家族背景和实力，所以那时他就说要拿到八卦镜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结果……?”

“别急，那时候持有八卦镜的人叫诸葛风瑶，是一位江湖旅人，那家伙甚至没打听过她信息就正面冲过去要抢，最开始风瑶都没还手，只是拿剑接招，后来是因为我不愿帮他，他恼羞成怒，开始用刀划破对方的衣服，结果把风瑶惹怒了，被人家用天花乱坠的各式元素术法给当场瞬杀了，再之后，诸葛风瑶在搜刮那个家伙时，搜出了手环形态的我，那时我本想化人形直接离开，结果她一把戴到了手上，然后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带着我继续四处旅行，一直没有摘下来，而在长久的观察下，我也知晓了八卦镜的能力，它是根据契约者先天灵气，产生各种属性的魔法，不出所料的话，就是魔法等级，顺便告诉你个额外的，那个诸葛风瑶其实是当时某个西欧贵族家里唯一的小女儿，小时候被她们那边的商人拐走，最后几经辗转，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了Z国，最后才被诸葛家的人收养。后来她在西欧的旅行中被认了出来，回到家里认了亲，而我被她当做旅行伙伴，和八卦镜一起放在她的房间里供了起来]

“那你怎么回来的，不对，你可以化形，那八卦镜是怎么回来的，你顺手带回来的？”

[嗯，我带着八卦镜离开了那，那时它才幡然醒悟我不是个手环，它的旅行途中也多次向诸葛风瑶对话，但是它们可能没有签订契约，因此没办法对话，所以八卦镜总是在自言自语。]

[而八卦镜自己说要回来，那时我倒也很久没有自己到处走走了，路上随手杀了几个被那边被称为奴隶主的家伙，拿到了钱，随便转了转后就坐船回到了Z国，回来后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它所说的诞生之地，最后它说它只要回来Z国了就好无论在哪它都愿意，我就把它送到了那时候很繁荣的地方。之后自己化物找了个箱子休息了，再醒来我倒是到了我认识的地方，它的话，我就随手卖到了一个古董铺子]

“卖了多少钱”

[……忘记了，这重要吗]

本与这位两千岁小孩交流甚欢，我听到旁边的骚动声又大了些。

“哇这周围流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元素对吧，这是水，这是火……”

他们言语中所携带的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这人先天灵力，就是魔法等级，是不是有点太低了，只能有这么一小点，我记得风瑶那女孩用的招式都能拟态召唤小型的元素精灵了。若不是八卦镜本身有基础灵力加成，它应该连基础元素形态都召唤不出来，那家伙怎么得到的，八卦镜平时对于这种先天灵气低的人根本就不会屑于现身，更别说直接传送到它手里，消耗的普夕可都是自身的诞生普夕，就算普夕存储再高，依我看来它也不应该……唉，八卦镜应该没和那家伙契约吧?]

“那个……好像是我开箱子把它拿出来的”

[……]

[算了，反正你有我了，也不能绑定别的裔器了，我肯定比它好用就是了。]

鹿柯顿了顿，疑惑的声音从脑袋里响起

[你现在魔法等级多少？它能愿意消耗盖然性传送现身。]

我第一次自豪地觉得我的魔法数值有用了。

“100。”

[嗯，这样啊，怪不得，据我判断，那时风瑶的魔法等级大概在60多左右，她在旅行过程中也算是毫无障碍，造湖，填陆，筑檐，以及灭蝗都可以做到了，那家伙很厉害，是比我自从来到这之后相较于所有的契约者都厉害的存在，但这只是在她熟练掌握的情况下，锦寒散发的普夕和她差不多，但可惜的是风瑶是个人类，只能活短短几十载，八卦镜应该是在与我分别后就没有找过契约者，它的镜背还带着那个古董商铺的银环蛇挂饰]

“你记性还挺好，这么多年都能记住。”

[因为其实只要我想，可以调动一些记忆信息]

我浅笑了一声，这种有问有答的感觉有些莫名的新奇和好笑。

我隔着人群开始打量着镜子后面的银环蛇吊坠。

突然我看见那银环蛇的红宝石眼睛闪了一下，紧接着蛇头直接长长的伸了出来，伴随着外面的雷声，窗外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满天散发着血红色，伴随着同学的惊叫，雷的响声，和窗外不知名的吼声。

在所有人的面前出现了晶红色的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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