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依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宫女是自己寻了短见？”舒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荣皇后的反应，试图从荣皇后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难道不是吗？本宫来的路上听说霜儿是自尽的，难道宣王查到了什么别的线索？”荣皇后平静地说。
舒桦点了点头说：“本王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不过还需要进一步核实。皇后娘娘，你说霜儿她一个宫女为什么要推本王的王妃？”
“宣王是在怀疑本宫？”荣皇后微怒地说，“本宫还没有蠢到派自己宫中的宫女去谋害宣王妃吧？宣王自是爱妻心切，还请太皇太后明鉴！”
“桦儿，荣皇后说得也不无道理。”太皇太后想了想，慢慢地说道，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既然皇后娘娘来自证清白，”舒桦故意当着荣皇后的面吩咐手下，“去，把皇后宫里的人全都审一遍，看看谁与那宫女走得近，或者有人知道些什么。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皇后娘娘应该不会介意吧？”
“本宫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介意，而且太皇太后在此，本宫不敢拿主意，一切听凭太皇太后处置。”荣皇后的声音有些讨好的成分，偷偷看向太皇太后。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宣王妃落水后，太皇太后都亲自陪着宣王去看她，不管太皇太后是看重宣王还是宣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总之现在后宫之中任谁都不想得罪宣王妃。
舒桦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微微攥起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不快地说：“哦？本王奉命查案，皇后娘娘这么说，是在怪本王越俎代庖了？本王与王妃刚搬来宫中不久，一直住在太皇太后宫中，没有与任何人结过怨，这次只不过是王妃有孕的消息被不小心透露出去，就突然被皇后的宫女推落水中，这分明是冲着本王的孩儿去的！这次得亏是本王的王妃无事，否则这后宫之中又有无辜的孩儿枉死……”
“宣王的孩子自然无辜，可依本宫所见，这后宫里的孩子哪个不无辜？后宫此前也多次出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宣王一直在外领兵，不知道罢了，其实本宫也希望将这一直以来肆意残害皇嗣之人快些找出。太皇太后，您是知道的，想当年本宫的孩儿也是无辜就没了……”荣皇后开始装可怜，露出委屈的表情。
“荣皇后，衰家知道后宫这些女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你身居中宫之位，就有职责管理好后宫。依你所说，后宫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你还认为自己这个后宫之主没有过失吗？皇帝登基三年有余，别说皇子，连个公主都没能诞下，这事儿传入民间，那就叫君王德行有亏、苍天不佑……你们一众后宫嫔妃，平日里只知道斗来斗去，可若舒家失了天下，你们又该何去何从？皇后，你可知罪？”太皇太后露出冰冷的表情，肃穆地看着荣皇后。
荣皇后匆忙跪下，小心翼翼地说：“臣妾惶恐！太皇太后教训的是！臣妾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皇上后宫的妃子们，让她们明白事理！宣王殿下，宣王妃落水一事总归是在后宫中发生的，而且还与本宫的宫人有关，本宫责无旁贷，愿意配合宣王查出幕后凶手。本宫给宣王赔不是，是本宫没有照顾好宣王妃，让王妃差点在后宫之中遭了歹人的毒手，本宫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宣王妃！”
“皇后娘娘如此说甚好，”舒桦看着荣皇后的表现，心里更加确定这事情跟荣皇后脱不了干系，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本王定当竭尽全力，找出真凶，让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满意。只是，这案子还在调查中，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凤仪宫等候消息吧。”
“太皇太后，臣妾告退。”荣皇后见太皇太后没有发话，便识趣地离开了。
“哼！”舒桦看着荣皇后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让真凶付出代价。
“桦儿，你觉得荣皇后可疑？”太皇太后问道。
“皇祖母，孙儿只是觉得此事必有内情。那名叫霜儿的宫女本王找人问过了，是个懂事乖巧的，平日里性子柔善对人十分客气，她与柔儿无仇无怨，柔儿是见她哭得伤心才上前询问，她怎么会一见到柔儿就推她落水呢？这太不合逻辑了。”舒桦一点一点地分析着，“皇奶奶，这一切还是得查清了才能知道。”舒桦两条棱角分明的眉毛拧在一起，深邃的眼底充满了愤怒。
“桦儿，放心去查吧！查出真相，无论害柔儿的是谁，皇祖母都给你撑腰！”太皇太后对后宫这些手段并不陌生，但无论是哪朝哪代，也没听说后宫嫔妃争斗斗得整个后宫一个皇嗣都诞生不下来，到这种地步也是奇了。太皇太后知道舒棣不是个中用的，先皇也一直不看重他，所以最后舒棣继承大统，太皇太后都懒得管他这宫中之事了，可结果……真是个废物，太皇太后都想不到一个皇帝能当成这样，“前朝斗不过权臣，后宫斗不过妃子，真是可笑至极。”
太皇太后看向眼前俊朗果敢的舒桦，身上有些太祖皇帝的影子，心中欢喜，便更觉得皇位没传给舒桦实在可惜。“桦儿长得愈发像祖父了，祖母的这些儿孙当中，只有桦儿最像他。”
“皇祖母与皇爷爷感情真好，可惜皇爷爷和父皇都是正值壮年突然就患重病宾天了，皇奶奶一定很伤心吧。”舒桦想起父皇离世时皇奶奶的神情，心疼不已，当时就发誓替父皇好好陪伴皇奶奶，可没想到新皇刚刚登基舒桦就被外派戍边了，想到这里，舒桦轻轻地拉起太皇太后的手，说：“有皇祖母给桦儿和柔儿撑腰，这后宫之中没有人敢再加害柔儿了，这样桦儿查案才能更放心些。”说完又转头问林小柔：“柔儿，你怎么样了？暖和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小柔看外面的人都退下了，笑着说：“没事没事，柔儿只是落水而已，又没有受伤，担心什么啊。王爷！皇祖母！你们竟都忘记了？柔儿第一次入宫来给皇奶奶看诊，就遇见了桦王爷，那次柔儿还跟王爷还一起落水了呢！”林小柔说起旧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落水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