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桦王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姑娘但说无妨。”舒桦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致地望向林小柔，“本王定当知无不言。”

“桦王爷和墨王爷为什么一见面就吵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吗？”林小柔盯着舒桦的脸小心翼翼地说。

舒桦闻言手中的折扇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本王和景王儿时关系也没这么差……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产生了误会，渐渐疏远了。再加上本王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而景王则沉默寡言，心思缜密，所以在一些事情上难免会产生分歧，发生争执……”

“桦王爷倒是很了解自己，也很了解墨王爷。即使如此，桦王爷为何现在还是故意气王爷？”林小柔问道。

舒桦听到林小柔这么问，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轻轻地叹了口气：“林姑娘，你误会本王了。本王并不是故意气景王，只是本王生性如此，爱开玩笑，而且近年常年领兵在外，无拘无束惯了，而景王又太过严肃拘谨，所以才会产生一些误会。本王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本王已经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宣王刚才说与景王之前产生了一些误会，是很大的事吗？”林小柔追问道。

“这……”舒桦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林姑娘，本王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本王，不能告诉别人。”

“嗯，小柔定不告诉旁人。”林小柔一脸认真地保证着。

舒桦放下茶杯，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对林小柔说：“当年，我父皇病重的时候，太子谋逆被废黜，太子之位空虚，我们余下的几个皇子便开始了一场激烈的争斗，过程十分惨烈……本王和景王都是有抱负的人，深知继承皇位才能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于是……总之，景王与本王矛盾重重，相互博弈，不仅是我们，还有群臣，甚至后宫，都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舒桦的表情严肃中还透着难过。

“可是桦王爷，最后得到皇位的却是当今圣上啊！”林小柔不解地问。

“是啊，造化弄人。当年除了太子旧部，支持景王与本王的人数是最多的，至于二哥嘛，其实当时我们两兄弟都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我们只顾着相互争斗，斗得你死我活，最后……竟都输了。”舒桦似是不愿意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不过，桦王爷，你们是皇子，若是公平地去争夺皇位，这也正常啊，那皇位尘埃落定之后你们为何还要如此针锋相对？”林小柔不解地问。

“正常？ ”舒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神变得凌厉，语气也冰冷了几分，“为了那个位子，手足相残，父子反目，这还正常？在这深宫里，权力才是一切，没有人会在乎亲情和友情。”

“不，桦王爷，可小柔觉得宣王和景王都不是那种人啊……”林小柔眨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平日里没个正形的舒桦都经历过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舒桦闻言，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舒桦知道林小柔从药王谷而来，那是个避世之所，没有乌烟瘴气，舒桦推测林小柔的成长经历只不过是鸟语花香和研磨药理，她怎么能理解尔虞我诈、手足相残？想到这里，舒桦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冰冷：“柔儿姑娘，你太天真了。在这深宫里，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本王和景王，也不例外。”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新皇登基都这么久了你们却还不能和解？”林小柔希望这两个人能和睦相处。

“唉，本王说过了，我们都有自己的势力和支持者，也都有自己的计划和手段……其间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所以这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舒桦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变得坚定，“本王与舒墨曾经约定，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不伤害对方的性命。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约定是多么的脆弱，一旦有机会，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置对方于死地。”舒桦似是想起什么，表情十分痛苦。

“桦王爷，不可乱说，以小柔对舒墨的了解，他不会真的伤害桦王爷性命的。”林小柔不自觉地出言维护舒墨，可话出来之后又有些心虚。因为林小柔又想起父亲被害一事，正好与舒墨的母后有关，那万一舒墨其实早就已经调查过自己，知道自己来皇宫就是为了调查父亲林俊钦的案子呢？以舒墨的心计，一切都还未可知。林小柔想了想，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了解舒墨，无奈地摇了摇头。

舒桦也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柔儿姑娘，你太小看舒墨了。景王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小柔小心翼翼地问：“那桦王爷呢？”

“本王……”舒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有些闪烁和迟疑，“本王也有自己的苦衷。”

林小柔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良久，不再开口。

舒桦见林小柔变得沉默，有些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本王吓到姑娘了吗？”

“没，没有。”林小柔内心的确迟疑了，自己是否应该重新认识舒墨与舒桦这两位王爷？以前是不是自己把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呢？林小柔抬起头看向舒桦，眼神有些失落，“桦王爷肯对民女说这些，已是抬举，而小柔也并没有王爷想得那么单纯脆弱，还不至于被吓到。”

可舒桦分明看到林小柔变得不开心了，便转了个话题，问道：“林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