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将手中的包袱往空中一抛,自己则迅速变回原型,脚陷地下树身渐粗手臂与发丝化为树叶与枝干。包袱不等下落就被树枝接住像个鸟巢在挂在枝干根部。
絮娘闭目养神之际,忽然听见一阵独轮车碾过细土的沙沙声。絮娘睁眼去瞧原来是一家三口。男的穿藏蓝色麻布衣裳,脚蹬草鞋。
推个独轮车,两边把手处系一条绳子挂在脖子上。车子左边放着农具粮食,右边一个小孩坐在床褥上后边还放着锅碗瓢盆。
女妇人则一身暗红色衣裳,脚穿布鞋。背个包袱,肩上挑担,不住的使手背抹泪语音哽咽的说“这一下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还真是舍不得,我这点小买卖眼见着就要赚大钱了。”
那男子转头安慰道“咱们就是出去躲一阵,等城里的妖怪被人收了咱们再回来。”
妇人闻听此言一下变的十分生气,怒气道“那还有回去之日,上个月有个游方道士做法指出那妖怪就在李老爷府上,前去收妖。哪知妖怪法力无边道士收妖不成反被妖吃。”
那男子倒很是想的开“幸亏这妖怪不轻易伤人,也从未出现过。现下咱们家三口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银子铜钱天天凭空失踪,饿也要饿死了。”丈夫这话有理不错,但一想到这妖怪的所作所为还是想说两句以消心头之怨。
两个人边走边说声音也渐渐远了。
听这小夫妻说的话来看,不爱出门又喜欢金银财宝的那应该是只蟾蜍咯。可是蟾蜍怎么会跟人一起做乱。
在凡间做乱终究没有好下场,同为妖精我不如去劝一劝,让它金盆洗蟾手。
我可真是只绝世好妖,不对不对,是美妖。
说干就干,絮娘嗤的一下变回人身,双臂前伸接住下落的包袱。
走到小溪旁,借着溪水洗身换衣。
嫩绿色窄袖衬衣配水蓝小褂,下摆是嫩绿色与白色拼接的不规则裙子层层叠叠,柔风一吹仿佛嫩叶与白云相映。
腰带絮娘不会系,就胡乱在腰侧打了个结。
一头青丝半扎半披,几支青色小钗插在发间。清新雅致,有几分春天的气息。
林间昏昏已有夜意,方才打扮废了不少时辰,要快点了。
絮娘拿上月白色斜挎袋。食指轻点额间一下变作青烟不见了。
行到半路,絮娘忽然被一道光给劈下来了。
絮娘现身来看,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劈她。
她一边摸着头一边看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在找什么?”
“有东西劈我。”絮娘向来是个能说的,有人问她就顺嘴答咯。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是个什么人。
她猛的反应过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黑影抱剑站在树梢上,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就酒楼上的那个人。
储长赢双臂一展,从树上跃下。道“在找我吗?”
“你为什么劈我。”絮娘生气道。
“斩妖除魔杀妖怪,天经地义,对付你这种霍乱人间的妖,只有收进锁妖囊里才会老实。”储长赢不屑道。
“看剑。”
寒光一闪,剑已出窍。
剑锋势不可挡,絮娘使出法力抵挡,却被剑力击破。
絮娘被逼的止不住后退。她全身运法,寻这一个间隙猛的向旁躲开。
枝随意化,一根细长笔直的树枝已握在手心。
不行不行,他法力本高于我,我得主动出击,寻求破绽。
絮娘挥枝急纵,对着储长赢击,挑,刺,拿,盘招招均被储长赢击败。
储长赢收回长剑,捏了个诀,夜空瞬变,隐隐有乌云飘来。
刹那间,空中传来轰隆隆的打雷声响。
絮娘是树,雷本来就容易劈树,现下她又从树幻化成人。
妖本来就有雷劫,现在岂不是雷上加雷,这是要劈死我的节奏呀。
储长赢知道不足千年道行的妖都没受过雷劫。才对这树妖使出此招。
待雷劈下,让树妖无处可躲,他便可顺势将她收进锁妖囊中,可谓一举两得。
雷声愈来愈响,絮娘心里也砰砰直跳。
一会雷落下来她可就跑不了了。
这样好,这样好,赶紧跑。
絮娘挥枝急跃,去攻储长赢下盘。
储长赢脚尖一点,像后一转躲开了。
絮扔下树枝,使出一记风吹叶落,万千落叶漱漱飘落挡住了他的视线。
絮娘则趁机身型一转,化作一阵青烟逃了。
叶散妖逃。
储长赢抬眼去寻,眼见天边有光影闪动。
想起一事,顾不得追那树妖了,储长赢指尖转动,闪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