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您说我们家孩子的腿怎么回事啊?不小心在路上扭了,很严重吗?以后他还能走路吗?”
“走路当然是可以的。”那个医生看了母亲一眼,回头对刚刚醒过来的宁徽说话:“你这个伤怎么搞的?你的脚它已经骨折了。你看看这CT片子,看到没?这儿有条裂隙。”
他的左脚已经肿胀,被医生诊断为左足外踝骨折。
宁徽顿时尴尬地摸了摸头,知道自己骨折了都不慌,他犹豫了一下再开口:“我急着去上补习班,脚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其实,今天他今天很早就出门走在路上,手腕上还带着表。宁徽自我时间观念很强,还伴随自身带有的焦虑,明知道时间充裕,不会迟到,还是为了提前赶到补习班,抬脚开始跑步。一个不小心,人直接趴在地上,双手抬到眼睛前面一看,发现手掌小面积擦伤了,他明显感受到灼烧刺痛感。
他还以为自己没什么事儿,本想借双手撑着起身,脚还没站稳,身体一软就又倒在了地上。
他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脚上传来剧痛,居然疼晕了过去。
一睁眼,他就被带到医院里。
听他妈妈说,还好不是荒郊野岭,附近好心的邻居看到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到附近医院里,然后联系了自己,要不然他真的要曝尸荒野。
宁徽听到这里心有余悸,以后他再也不要跑着上学了。当然,这件事也用不着他担心。毕竟,目前的他脚上已经打了石膏,再也不能活蹦乱跳了。
“离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你这个脚能养好吗?”宋念晚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有好像是在怪他的意思。
宁徽冲她一笑,眼里却藏有一些落寞:“妈妈,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你怎么不心疼我?我本意也不想这样,我急着上学啊。”
“你每次不都是第一个来,你要急什么?你看现在好了,补习班也不用上了,是不是学校也不用去了?”宋念晚没好气地瞪了宁徽一眼睛,即使她眼里冒火,一双杏仁眼依旧灵动漂亮,让她少了几分锐气。
医生把宁徽的左脚包成了一个粽子,或者可以形象的比喻成木乃伊,石膏凝固以后,在宁徽的腿脚上变成一个坚硬的保护外壳。
“一个星期之后来医院拆石膏,在此之前,盯紧你的孩子,不要让他乱动,他的骨头正在生长,一定要小心点儿。”医生对宋念晚语重心长地说。
宋念晚靠在宁徽身边,不自觉得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看了宁徽一眼,然后对医生说:“好,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小伙子上高中了吧?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把脚要好了,不然,怎么回去上学嘞,高中可不比初中,”医生看着宁徽,聊起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我女儿去年就是在白城一中毕业的,还好她身体健健康康的,如愿考上了她理想的大学。你也要好好努力呀,小伙子。”
“我也是白城一中的,再过几天开学,我就上高三了…….”宁徽紧闭双眼,为自己的骨折犯下的错误感到痛心。
“孩子学习还不错吧,”那个医生问宋念晚,“我也是家长,最能懂孩子和家长的心。最好还是请一个家教过来,要不然孩子回学校肯定吃不消,高三那种高强度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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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宁徽过上了每一天都像大爷一样的生活,悠哉悠哉。
直到开学那一天,他开始慌了。
“喂,宋祈。你去学校了吗?”他给自己的好哥们儿打去了电话,问候他。
宋祈已经坐在教室的凳子上了,他四处张望,绕了一圈无果后,皱眉对着手机的话筒问:“小灰灰,你去哪儿了?你不是总第一个到的吗?”
宁徽还没把自己的糟心事分享给他的伙伴们,于是他给宋祈解释了一通。
宋祈听完立刻给他投来了密切的关爱,他脸色一变,只听到他气息急促地尖叫着:“你千万别乱动啊!要是长歪了就真成瘸子了。”
没待宁徽回答他的话,他又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我这好兄弟命怎么这么惨啊!”
宁徽在电话里嗤笑了他一番,“你说得好像我快要死了一样。”
宋祈想到了一段不算美好的记忆,不停地摇头希望自己能够忘记。
对方听他没吭声,问了句:“你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
白城一中的人比较多,加着所有学生都怀疑一中安装有信号屏蔽器,反正在学校里上网的网速都特别的慢。
宋祈被他提醒回了神,如梦初醒后语气有些不自然的结巴:“哦……是,刚刚确实卡了一下。”
宁徽在另一头没有发现宋祈目前行为的异常,点了点头,给他嘱咐了一件事:“班主任那边我妈妈肯定已经交代好了,这个你不用帮忙。但是各科每天布置的作业……你能不能帮我带回家?”
“宁大人都这么交代了,小的怎敢不从?”宋祈换了一个人似的,有模有样地开始和宁徽开起玩笑。
宁徽在电话那头迅速点了挂断,很显然他并不想和电视剧看多了的傻子交流。
神经。
宁徽在心里默念,只不过他后来才知道,有些人的智商和思维并不会因为年龄增长而发生变化。
他的确在宋祈的身上得到了证实。
宁徽这边刚挂断电话,他们班的班主任就从教室门口进来了。
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有一个圆滚滚的啤酒肚,腰上系着皮带,上面还挂着一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所以他的地中海发型也来得顺理成章。
宋祈发现他今天穿了条纹衬衫,带了眼镜,刚进来时他看花了眼,还以为教导主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