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的心里剧烈起伏,宋祈的话他都没有听清。
还好这里有个冷静的人,宋毅和余湫将余潜拉到一边,宋祈一看就知道:“他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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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
病房门外,四人都面面相觑,在这个当头谁都没说话。
余潜走到宋祈面前,开头打破了死寂的局面:“不好意思,没想到我的出现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打击。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样?”余潜心中有所顾虑,忍不住想要确认。
宋祈受宠若惊,面对余潜的客气,他快要接受不了:“这不关您的事儿啊,宁徽就是有术后后遗症,突然发作了而已。”
不过,宋祈话锋一转,只见他皱眉看向余潜:“他连您都忘了。”
余潜听完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随即就问:“宁徽得了什么病?”
“抑郁症啊,就在…”宋祈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看了医院天花板,“就在伦敦留学期间,他被…”
涉及到宁徽的隐私,作为他的好朋友,宋祈必须保守秘密。
他身上冒着冷汗,好险,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余潜听到抑郁症的时候,作为他的亲生母亲,余湫可以看得出自己儿子的情绪,她的眼里泛着一些深沉的光。
余潜身体立马石化,而后心绪激动双手捉住宋祈的肩膀,那气势好像在逼问他:“宁徽他被怎么了?你继续说。”
宋祈被余潜的行为搞得不知所措,余潜的失态自己并未感知,因为宋祈一直不说话,所以抓着他的手不断变紧,宋祈吃痛起来,皱着眉头看着余潜。
突然,有人用力将余潜拉开,宋祈重获自由,正紧张地不停喘气。
余湫黑着脸,把失态的儿子拎到一边,然后走到二人跟前,笑盈盈地道歉:“对不起二位,我的儿子失礼了。”
气氛又变回原来的平静,宋祈出来圆场:“没关系,我不介意,余老师关心同学也是应该的。”
宋祈的圆场使得气氛缓和起来,他拉着余湫去医院的公园里溜达。
“余老师,我知道你很关心宁徽同学,但他同时也是我的亲表弟,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余潜想要开口说话,又被宋毅打断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你们只是师生关系,不必打探别人的生活。”
宋毅说话很决绝,既然态度已经表明,余潜自然没有继续追问的余地了。
余潜只好作罢,只是请求能够留下来陪陪宁徽。宋毅虽然态度强硬,但是看在他是宋祈老师的份上,破天荒地同意了。
宁徽躺在病床上,身体伴随着呼吸起伏变化,手臂上插着打吊水的针,嘴唇发白。
余潜站在病房门口,眼神里充满忧伤。
什么时候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在英国伦敦留学的四年里,他都遭受了什么?
想到这里余潜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没有往前迈。
宁徽听到门口的声响,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
那个在老君山顶遇见的陌生人。
宁徽想起来了,宋祈说过眼前这个人是他们的老师。
余潜看着宁徽想要起身,他立马走过去,将枕头靠在宁徽的背上。
宁徽在余潜的搀扶下,即使浑身乏力,但坐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
“谢谢你,老师。”想着宋祈说过的话,他礼貌地答复了余潜。
余潜感受到了陌生与疏离,他清楚地意识到宁徽忘记了他。
不到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宋祈的声音,他把门打开,余湫也被他拉进来了。
余湫默默走到宁徽的病床前,一只手慢慢抚摸着宁徽的脸颊,脸上挂着满满的心疼:“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余湫的这句话,不只是宁徽感到困惑,在场的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午后,余湫带着余潜离开了医院。
“母亲,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余潜心中有疑虑,坐在车里侧目观察余湫。
阳光毒辣,余湫坐在副驾驶,余潜被强光照射得看不清自己母亲脸上的表情。
“你和你爸爸一样,只会反抗我。”余潜开车有些快,他的妈妈轻声告诉他。
前方开始堵车,一时间车都走不动。余潜有心事,不自觉开始走神。
他想起宋祈说到的“抑郁症”。
余潜想了想,回顾宁徽高三时的种种状态。
他初次见到余潜时,表现出来的内向沉默,的确容易患上抑郁症。
余潜推测了一下,或许是从留学之后开始的。
四年前是什么时候?
宁徽刚上大一的那一年,他的妈妈出车祸的那一年,是宁徽拒绝他的那一年。
想到这里,余潜的心脏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