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热气缭绕成白朦朦一片仙境,雪狼湿漉漉的毛发浸在浓郁芳香的药味中。它的头和身子闷在水底,耳朵和尾巴露出水面,在随风微晃时染上一点红色。
蒸腾的雾气大得不同寻常,丝帐似的蒙住清月的眼睛。
窗开着,雾气竟还这般大,是这样的药效果好吗?
木桶里传出水流细微的哗哗声,屏风上的影子动了动,应该是醒了。她放下书,朝屏风走去。
越接近,水声变大。
“别、过来。”屏风上的身影晃动,慢慢变成了一道人影,他的声音一些奇怪,好似在颤栗。
清月定住。
屏风如一道神秘的帷幕,巧妙把二人隔了起来。半掩半遮间,彼此的目光透过屏风缝隙交汇在一起。呼吸浅浅扫在细密的针线上,若隐若现的侧脸。蒸腾的雾气从木盆散发,空气中的药味湿热而痴醉。
“哦。”
明霄背对着屏风,灯光之下看得出他的身形。宽肩细腰,体格健壮,散下的长发正好遮到膝上三寸。
“水里是什么?”他一手抵在屏风后,一手按捺着头。
“蓁蓁配的药。”
“为什么头会晕?还很热,感觉很不舒服。”他咬的字含糊许多,还喘着粗气。
“要紧吗?”
清月向前走了一步。
“别,别。”他喉间滚烫,面红耳赤,似在极力压制什么东西。
清月回身从架子上扯下一件衣裳,经过屏风上扔给他。
“没有你的衣服。”
对面接过衣服迟疑了一下,随后把衣服绑在了腰下。
“可以过去了吗?”
“你能不能先走。”他的声音压低,有些委屈。
“为什么?”
“嗯......”
清月看见他靠着屏风坐了下去,坐在木桶旁,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安静中有一丝低浅的呻吟声,只比呼吸声略沉重一些。
清月穿过屏风看过去。他侧着身,有意避开她的视线。青色的布衫胡乱地从腰往下搭,腰腹上下起伏,双腿的肌肉线条紧绷着从衣料下伸出,尾巴轻轻在地面上抑制不住地扫动,上端红得不成样子。一感受到她的视线他便浑身战栗。
他紧闭双眼,死咬手臂,脸、脖子和胸前都是一个色。
清月刚碰到他的手,便被甩开。他的身体烫得跟个火球似的。
“别,过来。”
“那我是过来,还是不过来?”
清月蹲在他身前,撩拨他的白发。丝滑的长发顺过肩膀,他有些发痒。她专注地盯着他,眼神是静谧深邃的湖水。
他内心荡漾:“别。”
“真的不要?”
对面没有回答。
“手。”
夏侯明霄不自觉就伸出了手,她的手覆在其上,如山间清凉的风,吹过暑季漫长的热。
她在眼底洒下银白色月光,朦胧的月色包裹着夏季的燥热,一切不安烟消云散。不怪明月柔情,怪只怪他身陷其中。他的脸蹭在她手心中,想贪恋更多。
清月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掐起来。夏侯明霄通红的脸上一双清亮的眼珠望着她。
清月靠近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他的头被她带动,微微前倾,随后一个羽毛般轻盈的吻在他脸上出现。明霄的心迅速激起千层浪花,尾巴绷直同弓箭。直至清月的唇瓣从他脸上离开,他还呆愣在原地,回味余温。
马车一停靠下来,林蓁蓁就匆匆跳了下去,直奔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