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村民的经济收入除了种地就是南来北往商贾的临时摊位费,这块地富得流油,但同时人也少,年轻人都拿着家里的钱出去闯荡了,只剩一些老人和妇孺。因为商业繁荣,大家就把大部分地挪出来,给他们做生意。流苏村村长和邻村村长是故交,往年都是一手交地一手交钱,很划算的生意,二狗抽的什么疯?非要来搅乱。
刘敏气得胃痛,她叉着腰,看二狗还想干什么。眼里意外撞进一抹青色的身影。
那青衣女子径直走上前:“若是给足了钱,你便再不来扰事?”
二狗上下瞧了她一眼,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脸:“看你能给出多少,本大爷吃不吃得下。”
她指着人群身后:“这些,够吗?”
二狗站起来,一群人自觉让出一条路。一个装满金子的牛车停在眼前。
金光灿灿,简直要闪瞎二狗的眼睛。“哇啊!”他畅快地在金子上面摸了一圈,随后挑了几个用牙咬下,是真的!其他邻村村民见状立刻放下农具,你推我搡,抢作一团。
塞在裤兜里,怀里,鞋底里,手里拿不下,就用嘴咬着。每两分钟就被抢完了。
李伟和刘敏皱起了眉,一脸嫌弃。
二狗抢红了眼,“不够不够!还要更多!你再给我一,哦不百车,就是再多我也要得起。”
“如你所愿。不过,这是你一个人的,你需要站远一点,站到竹林里。”
二狗被金子被蒙蔽双眼,恶狠狠看她:“你最好不要耍我。”
他走到屋子对面的山坡上,站到竹林中间,高生枝节的竹子荫蔽了天空,纷飞的竹叶跟着风的步伐陡然洒落。
山坡不高,村民们站在底下,一览无遗。
他摊开双手怒吼:“金子呢?”
清月轻轻地笑:“天上呢。”
他抬头,漫天的竹叶落下,在他眼里成了金叶子,他张开手拥抱:“金子!我的金子!不够,我还要!”
清月笑得愈发厉害:“没问题。”
刹那间,所有竹子晃动,竹的根部从泥土中剥离出来,狠狠地向同一个方向压下去。
“大金子!我的大金子!”
尘土飞扬,二狗的声音淹没在竹海中。
二狗被竹子砸晕,得好几天才能醒。到时候移水节也办完了。
底下的人纷纷擦亮眼睛,难以置信。邻村村民们摸摸自己身上的金子,怀里,靴子里,手里的金子成了大把竹叶。
清月眼神中透出淡漠,她平静地问:“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了,没有了。”
邻村村民连叶子还没掏就跑了。
流苏村的人也傻眼了。他们看着山上长回去的竹子,迟迟不敢说话。
李伟打破沉默:“扮天女的事还未多谢姑娘,竟又欠了姑娘一桩事。”
其他人反应过来,连连道谢。
“不用谢,借人一用。”清月抓走一脸懵的刘敏。
二人一直走出居民区。
“原来姑娘你是修士啊。”
“算吧。”
“姑娘找我做什么?”
“我要见村长。”
夏侯明霄这边也没闲着,将一天都浪费在西街的探查上。幸运的是,太阳下山之前他意外帮了一个欠钱的老赌鬼,获得一些关于二十年前卖药人的线索。二十年前的确有一个叫林嵩的摊贩,售卖过这种药,由于新奇吸引了不少顾客,但同时引起官府注意。林嵩机警,赶在官府来之前逃走了,官府没法,因为查不到此人的身世,只好抄了他在附近的宅子。老头细细想的时候还说那林嵩口音像是唐河和立岗那边的。
既然林嵩在这儿生活过,肯定会留下痕迹。于是他打听好具体位置,决定趁夜黑风高之时偷溜进林嵩的旧宅子。
林嵩的旧宅在荒郊野岭。
天色很快暗下来。明霄观察四周无人,于是从旧宅的墙头翻下来。他燃起四张一符,整个院子变得亮堂起来。这宅子不小,四合院格局,有模有样的,就是太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枯枝遍地,银杏树叶落满池塘,发霉的味道。大小石头遍及青苔,房屋年久失修,他在主梁上敲了敲,木头快被白蚁蚀空,整个房子就像一个荒凉的空壳。他轻松撕下的封条,一间一间的找起来,可惜小半个院子翻空了,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走出厨房,忽然看着庭中两棵银杏树出神。
想要银杏树开得好,首先就不能将两棵树种在一起。两棵银杏树在同一个院子里,势必会吸收彼此的养分。
他抬头望着枯黄的树冠,这两棵树的长势都不差。他走到树下。泥土没有异样,种之后应该就没挖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