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顿时着了急∶“谁干的?”
“我呀。”清月走到女子身前。
门内女子对上她的视线,这人比她高一头,笑得让人不太舒服。
“带进来。”里面的人发话。
女人敞开门,清月在两道注视下走进去。屏风将房间隔成两个部分,屏风后坐着一个男子,他举起一杯茶,细细尝起来。烛光下,身影挺拔,像一杆笔直的竹。
身影好眼熟,清月想离得近些。女子挡在她身前∶“这位姑娘,截了我们大人的东西,还是好好想想该回什么话保命吧。”
清月后退半步。
屏风后的人∶“过来吧。”
女子吃惊地扭头,那人放下茶杯,点头示意。
女子垂下眼睫,站到他身边。
清月从屏风侧面走过去,步伐带着一种期待和不安。时间细水般流动,直到男子的轮廓逐渐清晰,时间才被定格下。望见他,她的眼神霎时透露出惊讶和欣喜。
“跪下。”
清月一震,那声音没有一丝柔软和温暖,没有一丝同情和理解。不是君临。
大牛按住清月的肩∶“让你跪下。”
清月挣开他的手,恢复一向平静的神色。
男子∶“不是她,是你。”
“啊?”大牛刚想问,被傅岚儿的瞪眼吓到了,立刻滑跪下去。
清月∶“我能坐吗?”
“当然。”
于临话还没说完,清月便坐下去了,还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于临心平气和看向她∶“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你还发现了什么?”
“问别人姓名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吧。”
“于临。”
清月喝完一口热茶,放下茶杯∶“青衣。没人派我来,我说你的渡鸦恰好掉在我身边,你信吗?”
于临柔和地笑∶“不信。”
瓷杯装过热水后温度低了些,清月摸着余温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她才道∶“阁下不是白古人吧。”
场面忽然紧张起来,跪着的大牛背挺直了∶“你怎么知道?大人,这人不能留。”
傅岚儿也向于临递去一个眼神,于临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傅岚儿就要动身。
清月单手撑脸,直勾勾看他∶“没关系,我也不是。”
“哦?那姑娘是阿丹人?”
“都不是。”
大牛恍然大悟∶“那就是妖邪。”
四象法境如同樊域,也有人称“四害”的妖、魔、鬼、怪为祸人间。
妖者,后天炼化所成,飞禽走兽,山石草木,皆可为妖。魔者,行修障碍之果,神、仙、妖、人皆可成魔,魔大多住在沧渊,有的会逃出沧渊,流窜于人间。鬼者,人死后之魂也,残存人的记忆和情绪,不愿离去,化为厉鬼。怪者,异也。诡于众而突出曰怪,世上种种奇兽,皆属此类。
开智的“四害”往往会与人类勾结,打破樊域秩序,因而相衍生出应的捉妖师、捉鬼师等与之作对。
于临∶“我没耐心陪姑娘猜谜,若姑娘还不肯交代,我只好送姑娘一程。”
“我是仙女。”
……
傅岚儿脸色难看,大牛陷入思考。
“哈哈哈哈。”
于临突然爽朗地笑出声来。
清月放下撑脸的手∶“不信?”
“我信了。”
清月往后靠,贴在椅子靠背上∶“你这人真怪,我讲实话你不信,我开玩笑你倒信了。”
于临∶“渡鸦的事我会慢慢证实,因此不能轻易放姑娘回去。还请查证后再走。”
清月∶“还请为我安排间上房。”
于临正色∶“岚儿,你去吧。”
傅岚儿恭敬作揖∶“是。”
“姑娘请跟我来。”
清月看了眼于临走出门。
室内变得静了,气氛到了冰点,跪着的大牛动也不敢动,低着头瞄于临的鞋边。
“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这样的,大人。今日小人追踪渡鸦轨迹,发现它飞到一处停了许久,小人担心遇到了事就跟过去。结果发现刚才那个女的轻功飞上了屋顶,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小人推测是她截下了渡鸦,于是与她大战八百回合,不惜落败,小人背后也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大牛莫名沉浸在悲伤中。
于临眉头紧缩∶“你输给了她?”
大牛双手合成拳∶“不不不,惜败。”
于临∶她是如何找过来的?”
“小人绝未出卖大人,是她自己要过来的,她说她好奇您是个什么人物。”
于临深吸一口气:“若她背后有人,我们不就暴露了!”
大牛被他阴沉的脸色吓怔了,狂扇自己的脸∶“小人知错,小人愚蠢。”
“不怪你,先下去吧。”
“对了,大人。渡鸦还在巷子里,字条不见了,八成是那个女人拿了。”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