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错觉?
他又想了想,推开员工上下班用的小门。破损的路灯一闪一闪,周围都是厨余垃圾的黑色塑料袋,在勉强称得上是空隙的地方,陆卓霖看见了余曼。
她有点狼狈地扶着墙,但笑的很开心,像是遇见了什么大喜事。
现在这条小巷并没有什么人,这也是为什么陆卓霖猜测余曼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余曼是个永远不会让自己的骄傲落地的人。
陆卓霖最终还是轻声叫了句余曼的名字。
余曼抬起头,似乎还和平常一样笑道:“哟,陆sir?好久不见啊。”
陆卓霖也笑:“是好久不见啊,这天要下雨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余曼眯起眼,拿手虚虚点了一下他:“你笑的难看的要命,遇到不喜欢的人了?”
陆卓霖似乎很苦恼地笑笑:“真不妙,被你发现了。”
“装模作样。”
余曼蹲下来,手无意识地在地上乱画,显然是有些醉了,陆卓霖也蹲了下来:“还好吗?”
路灯安静地打下昏黄的灯光,映着余曼秀丽的脸庞。踏出这个小巷,是繁荣的港城,但在这个小巷里,只有陆卓霖和余曼。
下雨了,雨滴安静地落在铁皮屋顶上,掀起一阵砰嗙作响的声音。
余曼刚想说些什么,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没忍住吐了出来,还好是蹲着的姿势,勾着头没吐身上。
可能是因为刚刚菜实际上并没吃几口,吐出来的全是胆汁。
陆卓霖站起来给她顺气,递给她卫生纸,余曼一边咳,一边说:“我跟你讲,我拿下了大单子!开门红...马上就能发财了。”
南下来到港城的人,谁没有一个发财梦。
余曼拿纸擦擦嘴,扳着指头一点点算着自己的商业版图,半晌突然很认真地看着陆卓霖,问道:“我得花多少钱才能养个你这种的?”
陆卓霖以为自己听错了,皱起眉:“什么?”
余曼摆了摆手:“算了,你这种看起来就很难养,养不起...养不起...”
“去吃碗面垫垫吧。”陆卓霖装作没听见,换了个话题。
吃个面正好让她醒一下酒,至少认得清路能回家,否则怕是刚分开没多久他们警局又能再见面。
“太贵了。”
“我请客。”
余曼一个健步冲了出去,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喝醉:“谢谢你。”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bb机借我,话费等我下个月,不,下下个月还你。”
“你这个月工资呢?”
余曼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全拿去做敲门砖了。”
陆卓霖闭了闭眼:“好,很好。”
余曼跟陈佳怡发完消息,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她相信陈佳怡能看懂的——就是第二天被她骂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发完消息,陆卓霖请余曼到了家小店,点了碗猪肠面吃,余曼由于酒精上头坐的东倒西歪,筷子都差点没拿稳。而陆卓霖此时正撑着头坐在一边,非常及时地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摆正。
余曼嘴里嘟囔着:“对不起冯姐...是他们非要我喝酒的...”
陆卓霖顿了顿,余曼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和旧人,看着心情也不大好。他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陪着她。
此时,收到消息的陈佳怡匆匆忙忙地在店外把伞收好冲了进来,把余曼架了起来,转头看向陆卓霖:“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其实没必要问,看到余曼拿着筷子左摇右摆的样子基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陆卓霖也不太清楚余曼刚刚具体遇见什么事了,只得粗略地解释了下。
陈佳怡客气地应付说:“谢谢你照顾她,那我们先走了。”
陆卓霖点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
两人坐着叮叮车一路回了阳光洗衣,陈佳怡拿出余曼的门钥匙边骂边说:“连个bb机都没有的人还说自己要发财了。”
“我说了,是马上就能发财了,现在还没有。”
陈佳怡无语了:“我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严谨。”
余曼严肃起来,她对待夸奖一向来者不拒:“谢谢。”
陈佳怡:“闭上你的臭嘴。”
余曼看着陈佳怡,陈佳怡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怀疑地挥了挥:“喂?怎么突然呆着了,我叫你闭嘴还真闭嘴啊。”
余曼的声音有些模糊了,跟港城淅淅沥沥的雨声混杂在一起,陈佳怡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好凑近了去听她说了些什么:“我以后要把事业做大做强...有我给你们撑腰,绝对不让你们上酒桌,绝对。”
陈佳怡的心紧了紧,谁还没有被逼着上过酒桌的经历呢,她虚搂着余曼,两个女人脚尖抵着脚尖,影子连着影子:“好,我等着你做到那一天。”